觑。白皎回到家,开始确实很轻松,肆意地玩闹,后来,越来越无聊。她在房子里呆了几天,新鲜感褪去后打算出门,不想做饭,外卖也吃腻了,她随便说了个地点,等反应过来,已经来到京市一处广场。天色已然黑透,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灯光炫目,宛若一座地上银河,因为时值半夜,即便是最喧闹的广场,也没有多少人流,隔着玻璃窗,灯光愈亮,无人问津的角落便越发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仿佛生长出一双双眼睛,悄悄窥探。她从来不怀疑自己的感觉,扭头看向广场一角,那里一个是一条小径,不知为何,连路灯都熄灭,城市里看不到月光,只有黑漆漆的地面。她凝视片刻,忽然提起几分好奇心。她遇上的麻烦事多一桩不多,少一件不少。清脆的脚步声在耳畔回荡,像极了各种恐怖片里常用镜头,莫名有些渗人。白皎猛地抬眼,有什么东西突然从半空洒下,又似纷飞飘舞的蝴蝶,她抬手接住,又软又轻,薄薄地落在掌心。看清什么东西后,她猛地一怔,雪白掌心上,一张红纸赫然在目,颜色鲜红如血!嘹亮的唢呐声骤然拔高,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嘹亮声响回荡在死寂一片的巷道里,黑暗中,一团浓墨似的黑影如潮水滚滚袭来,看不清轮廓,却叫人后背发凉,汗毛直立。“新娘子,快请上轿吧。”“新娘子还愣着干嘛?上花轿了, 今儿个可是你成亲的好日子!”声音一再催促自己,隐含压迫。白皎终于看清对方的真实面貌,双眸微微睁圆——女人颧骨很高, 擦上正红色胭脂, 其余皮肤愈发苍白, 毫无血丝, 像极了白事店里的纸扎人。走起路更轻飘, 白皎垂眸一看,可不是吗, 所谓的媒婆掂着脚后跟, 离地一寸多, 眼睛幽幽地看着她, 毫无疑问, 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活人。敲锣打鼓的仪仗队排成一列,穿上喜庆服饰,一顶大红花轿晃晃悠悠地抬起,四周有八个轿夫发力, 可以清楚看见轿夫们脸上黑黝黝的眼睛, 在寂静的夜里,一阵阵穿堂风惊掠而起, 带来丝丝凉意。她提起警惕:“你是谁?什么新娘子?”纸人媒婆顶着两朵高原红,笑呵呵地挥了挥帕子:“就是你呀。”“我们家大王特地搞出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娶你回去, 姑娘,你别在这儿跟我说话了, 吉时要耽误了。““咱们啊,得赶紧去成亲呀。”不由分说就要将她拉过去, 白皎神色凌厉,若不是在这些鬼物身上看不出什么怨气,她早就出手打散,而不是现在这样,灵活闪躲。察觉新娘子不配合,刚才喜气洋洋的仪仗队骤然停下,一群人黑幽幽地死鱼眼死死盯着她,连说话的媒婆都变了调子。焦急地哀求她,说话声有多凄惨要多凄惨,说句鬼哭狼嚎都不为过。白皎目光微闪:“停!”她眉心微拧,看这些小鬼小怪就知道,不成什么气候,关键是操控他们的人。早习惯了各种突发事件,这次显然又是有人在暗中捣鬼,她心中提起几分好奇,忽然一改态度:“好,我进去。”媒婆满脸惊喜,配着哭花的妆容,莫名耸人:“好好好!咱们新娘子上轿啦!”“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快压下去啊!”大红色的花轿轻轻下压,媒婆殷勤地伸出惨白且毫无血色的手指,仪仗队也恭敬的送目送她。花轿里极其宽敞,似乎还准备一些吃食,白皎没怎么看,只感觉一路摇摇晃晃,外面喧闹的乐器响彻一路,心里反复想着各种办法。她这会儿还有点诧异,这是结冥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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