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消息。”他赞叹地注视着她。他想,她穿着黑呢服装,确实很漂亮。她那灰白色的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脸颊由于满足和骄傲而涨得通红。别的女人都尊敬地向她说话。做贝尼;巴克斯特的家眷,他想,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他说:“我在家里给你藏着一件好东西。”“是吗?那不是红红的,光溜溜的东西吗?”“你找到它了!”“我得经常打扫屋子。”“你喜欢吗?”“再漂亮也没有了。我本想戴上它,可是我想你一定喜欢亲手交给我。你要知道我给你藏的东西吗,还是现在不说?”“告诉我。”“我给你买了一袋薄荷糖,而你爸用鹿腿骨给你做了个刀鞘,是配奥利佛送你的那把猎刀的。他还做了个公鹿皮的项圈,给你的小鹿。”“怎么他做这些东西,我一点也不知道。”“当你一睡着,他就给你再蒙上一条被单,你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他叹口气,身心都感到了满足。他看看手中吃剩的糕饼,把它塞给他妈妈。“我不要吃了。”他说。“你也吃得差不多了。”他环顾一下周围的那伙人,不觉又羞怯起来。尤蕾莉娅;鲍尔斯和那沉默寡言的摆渡的男孩,正在屋角玩“造房子”的游戏。裘弟远远地注视着她,他几乎不认识她了。她穿着一件镶有天蓝折褶的白色童装,蓝缎带打成的蝴蝶结在她那两根猪尾巴似的辩梢上晃荡。他忿忿不平起来,但不是对她,而是对那摆渡的孩子。尤蕾莉娅隐隐约约似乎是属于他,裘弟的。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对待她,即使用土豆丢她也行。在教堂后部靠近门口的地方,福列斯特兄弟形成了他们自己的一伙。大胆的女人们也给他们拿去几盆食物,虽然向一个福列斯特瞟上第二眼,就会招来诽谤。这些汉子和女人在一起,喧闹得更利害,酒瓶也重新传开了。福列斯特兄弟的嗓门轰轰作响,压倒了那节日盛会上嘤嘤嗡嗡的人声。小提琴手们跑到外面,拿来他们的乐器,调好琴弦开始拉起来。他们跳起了广场舞,还招呼着别人参加。勃克、密尔惠尔和葛培引诱着那些吃吃傻笑的姑娘做他们的舞伴。雷姆在圈子外皱着眉头。福列斯特兄弟跳起了一场疯狂而噪杂的舞蹈。赫妥婆婆退下来,坐到远处的一条凳子上。她的黑眼睛因愤怒而闪烁着。“我早知道这些黑妖魔在此,你永远也别想请我上这儿来。”“我也如此。”巴克斯特妈妈说。她们像石头似的并肩坐在一起。这是她俩第一次观点一致,和和睦睦。裘弟被那哄闹、音乐、糕饼和兴奋搞得昏沉欲醉。外面的世界是寒冷的,可是教堂内却由于木柴炉子的怒吼和挤在一起流着汗的人群的热气,显得又热又闷。一个新来的男人进了教堂门。他身后带进来的一股寒冷空气,使得每个人都抬起头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几个人注意到雷姆;福列斯特和他说话,那人回答了几句,然后雷姆又和他兄弟们说了些什么。一霎时,福列斯特兄弟一拥而出。围着贝尼的那伙人满意地饱听了他的狩猎故事,现在正用各人自己的故事在作补充。那些跳广场舞的人减少了。有几个妇女跑到那群猎人旁边,抗议他们听狩猎故事的专注劲儿。新来的人被带到依旧堆满食物的桌子边吃东西。他是一个刚从轮船上下来的旅客,轮船正停泊在码头边装木柴。他说:“夫人们,我刚才告诉那些人说,还有别的客人在这儿和我一起下船。想必你们都认识他们。奥利佛、赫妥先生和一位年青的太太。”赫妥婆婆站起来。“你肯定他是叫这个名字吗?”“怎么,当然喽,夫人。他说他的家就在这儿。”贝尼推开人群朝她挤过来。他将她拉到一边。他说:“我想你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恐怕福列斯特兄弟已上你家去了。我准备到那儿去尽力排除纠纷。你去吗?假如你能去的话,因为有你在场,他们会出于羞愧而收敛一些的。”她急急忙忙地拿了她的披巾和无边女帽。巴克斯特妈妈说。“现在我就和你一起去。我要立刻给这些流氓一点颜色看。”裘弟跟在他们后面。他们跳上巴克斯特家的马车,调转车头朝河边驶去。天空忽然异常明亮起来。贝尼说;“一定是哪儿的森林着火了。啊,我的天!”那火光的位置决不会弄错。转过路的拐弯处,沿着那夹竹桃的树巷下去,熊熊的火焰冲向夜空。赫妥婆婆家着火了。他们拐进院子。那屋子已成了一堆大篝火。火焰照亮了房间里的陈设。“绒毛”夹着尾巴向他们奔来。他们从车上跳下来。婆婆大声叫道:“奥利佛!奥利佛!”离火几码之内,已灼热得难以接近。婆婆奔向熊熊的火焰。贝尼把她拉了回来。他高喊着压过那火焰的怒吼声和屋子的爆裂声:“你要烧死么?”“奥利佛在里面呀!奥利佛!奥利佛!”“他不会在里面的。他一定已经逃出来了。”“他们一定用枪打死他了!他一定在里面!奥利佛!”贝尼用力拖住她。在那明亮的火光下,地面被照得清清楚楚,上面有马匹践踏和往来的蹄印。可是福列斯特兄弟和他们的坐骑已经不见了。巴克斯特妈妈说道:“那些黑鹘鵳简直没有干不出来的事。”赫妥婆婆拚命想挣脱贝尼。贝尼说:“裘弟,看上帝面上,快把车赶回到鲍尔斯店里去打听一下,有谁看到奥利佛下船后上哪儿去了。要是那儿没有人知道,再到教堂里去找那个陌生人打听。”裘弟爬上车座,勒转凯撒,上了那条小巷。他的双手像是麻木了,在缰绳上乱摸。他惊慌得再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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