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若:“我觉得他做不来。”赵主簿还真的做不来,他带着人去了一趟姚家,然后被人客客气气地送了出来。他黑着脸回来,和韩牧道:“姚老爷不在家,姚家的管事一时做不得主,说要等姚老爷回来再说。”顾君若看向韩牧,一脸的果然,不出我所料吧?韩牧眯了眯眼,“他不在,那去哪儿了?”“说是下乡收粮食去了。”韩牧一听,气乐了,“在义县收购粮食吗?”赵主簿没说话。韩牧气得鼻子都要冒烟了,他原地转了两圈,手一挥,大叫一声,“小北!”“哎!”小北立即奔出来,目光克制又隐怀期待的看着韩牧,“二郎,是不是要打上门去?”“不错,你多带上几个人,我就不信,那姚老爷会不在家!”赵主簿看得目瞪口呆,连忙要拦,“不可呀县令,这……这没有先例呀。”“做事还非得有先例不成?”“自然……”他话还没说完,韩牧已经道:“行,那我来开这个先例好了。”“开了这个头也不好,”见韩牧一副听不进去的模样,赵主簿心累,不由的回头叫站在台阶上的顾君若,“太太,您倒是说句话呀。”顾君若道:“既然姚老爷不在,那就去姚家的粮铺吧,你知道他们家的粮库在何处吗?”赵主簿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一脸的惊疑不定,“太太想做什么?”顾君若和韩牧道:“现在你就去写公文,下令,从此时起,县内的粮价不得高于往年同期的三倍以上。”她道:“县令有平抑物价之责,像姚家这样天灾时候大幅度提升粮价本就是违法的,你带着衙役直接查封姚家的粮铺和粮库吧。”是违法的,但这个世道下,谁还真的追究不成?顾君若看向赵主簿,问道:“姚家在义县有几家粮铺?”赵主簿木然的道:“三家。”“很好,带上认路的衙役,直接把三家都查抄封了。”韩牧虽然跃跃欲试,却还是有些迟疑,“我打上门去看人也就算了,抢东西不好吧?”顾君若道:“这不是抢东西,而是收缴证物,粮铺里的东西都是他囤积居奇,高价卖粮的证据。”韩牧眨眨眼,问道:“也就是说抢,哦不,是收缴的东西不用还?”顾君若道:“那就要看姚家要怎么选择了,还有你的良心。”韩牧:“我的良心自然是很大很大的。”他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两步,“那我走了?”顾君若点头。“我真的走了?”韩牧又挪了两步回头问。顾君若继续点头。“我真带人去封粮铺和收缴粮食了?”顾君若就看着要走不走的韩牧,静默的没有说话。这次韩牧终于不再一步一回头,直接大踏步离开,“我这就去点人。”顾君若这才轻轻地哼了一声。赵主簿张大了嘴巴,片刻后拔腿就要去追韩牧,顾君若却叫住他道,“赵主簿,前面这么多难民,我们一起去赈灾吧。”“可是夫人,县令他……”“他是义县父母官,为义县筹备赈济粮食本就是他的责任,赵主簿不必担心,对了,县令走得匆忙,没有来得及拟公告,这封公告就由你来写吧。”说罢带了赵主簿进大堂,然后取了笔快速的写就一篇公告后把笔交给赵主簿,“抄两份吧。赵主簿愣愣地伸手接过,抄完才发觉不对,“夫人,您这字写得真好看,既然已经写出公告,为何不直接用,反而还叫我重新抄写一份呢?”顾君若将两份抄好的公告拿过来,取出韩牧的县令官印,哐哐就往上盖章,把盖好章的公告递给他后道:“因为我只是县令的幕僚,您才是义县的主簿。”有本事您将手上的县令官印放下再说这话呀。顾君若将两份公告递给衙役,“一份贴在外面的公告墙,一面贴在城门外,派两个识字的人守着公告,若有人问,要为百姓宣读答疑。”衙役接过,应了一声“是”。赵主簿还是有些心慌,他不由开口劝道:“夫人,我们县衙满打满算就四十来人,而不管是曾家还是姚家,下人佃户无数,您措辞如此严厉,恐怕会成乱事。”顾君若瞥了赵主簿一眼后看向不知何时走来,正站在门口听他们说话的薛县尉,“薛县尉以为呢?”
薛县尉一脸正气,“县令和夫人皆是依律而行,有何可惧呢?”他道:“他们家中虽有下人和佃户,但县令还是他们的父母官,而且外面这么多义县百姓,他们感念县令大德,皆回站在县令这边。”顾君若眼中闪过光芒,颔首道:“不错。”顾君若道:“走吧,我们出去帮忙。”他们人手不足,既要搬动粮食,又要称粮,还要快速的记下来人的户籍信息,更要维持秩序,速度还不能慢。顾君若走出县衙大门,抬眼看了一眼望不到头的灾民,轻轻叹息一声,看了一下后在县衙侧门边指了一个位置道:“再搬两张桌子来,增开两队,薛县尉来帮我如何?”薛县尉惊讶的看了她一眼,颔首应下。两张桌子摆下,县衙里搬动粮食的人立即把粮食往那里搬,有排队在前面的百姓看见了蠢蠢欲动,所以紧紧盯着他们。一见顾君若冲他们招手,有速度快的灾民立即拔腿冲上去,抢在了 赈灾顾君若坐在桌前,小婵站在她旁边,手里拿着一个盆,他们已经称过,像他们拿来的这个盆,两盆,不多不少正好两斤。她自己拖下一袋粮,一开始有些笨拙的拆绳子,学着人把粮袋敞开,等着人过来。灾民的眼睛都盯着粮袋不动了。顾君若问道:“名字、籍贯、年龄,家中还有几人?”见他眼睛黏在粮食上,她就轻轻敲了敲桌子,“快回答,不然不好与你粮食。”衣不遮体的青年回神,立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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