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若:“那六人里谁是你爹?”小孩儿伸手指了一个,顾君若看去,是一个先前拿着锄头攻击韩牧的人,瘦长脸,此时正不断的在韩牧手上的馒头和他们这边看。顾君若目光一转,看到他边上的青年也时不时的看向这边,就指了他问小孩儿,“那他是谁?”小孩儿:“是我二叔。”这还是家族作案?顾君若问道:“那剩下的四人你都认识吗?”小孩儿摇头,又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另一棵树上被绑着的青年道:“那是堂伯,那是柱子叔。”顾君若一一记在心中,指着那个为首的青年和他旁边的人问:“那两个呢?”小孩儿摇头,“不认识。”他想了想后道:“爹爹的朋友。”“不是,不是,”一旁终于把馒头咽下去,又喝了两口水的老人闻言忙道:“那不是大光的朋友,那个叫陈璜,是从外面逃难到我们村里的,可凶了,他拿着刀威胁我儿子们,让他们跟着他一块儿打劫,不然就要把我们杀了吃肉……”老人抹着眼泪道:“娘子,我们都是被逼无奈的,不是故意要打劫你们的,还请娘子大人大量放过我们吧。”对他的话,顾君若只信三分,不过她没表露出来,而是一脸同情的看着他,问道:“这地界竟然困难到要吃人肉了吗?你们家中都没粮食了?”这可说到了老人心中的痛处,这没什么不能说的,而且说得可怜些也能得一些同情,所以他竹筒倒豆子一般,有什么说什么,“闹灾呢,早没有粮食了。”“朝廷不赈灾吗?”“县令带人去堵坝口,死了,县衙放了一次粮,说粮食全放给我们了,没了。”顾君若问:“粮铺也没粮吗?没有粮商运粮食进来?”“哎哟,那粮铺里的粮食是谁都能买得起的吗,现在粮价都涨到一百八十文一斗了。”顾君若瞪大眼:“这么高?”韩牧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脸疑惑,“很高吗?” 粮价顾君若回头看了韩牧一眼,“我们出发前,京城粮铺里一般的米是十四文一斗,这还是因为是四月,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平常要更便宜一些,大概十二文一斗。”老人:“这位娘子说得对,我们这里的米之前只需十文,要更便宜。”沔州地处周齐陈三国边界,紧邻江陵,这里水网密布,水田多且地肥,在天下没有一分为三个国家之前,这里也是鱼米之乡。哪怕现在这块土地上时不时的发生冲突,这里的稻米依旧比外面便宜一些。韩牧算了算之间的差价,蹙眉,有些生气:“这是遇到了奸商?”顾君若:“你先问清楚,也不一定就是奸商,而且粮商这么多,你知道谁奸谁忠?”韩牧:“都是一个锅里搅饭吃的,我不信谁就逃得过,都是奸商!”他扭头问老汉,“县衙里真的没粮食了?”老汉哪里知道有没有,不过,“县衙里的衙役们也饿得不轻呢,应该是真没有了。”韩牧头疼起来,远远的蹲在地上,敲着树枝道:“完蛋了,我们身上也没多少钱,进了县城,一群嗷嗷待哺的百姓,我拿什么来养他们?”顾君若走到他身边,闻言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会想着回京呢?”韩牧:“我倒是想回,但我回得去吗?”他道:“而且临阵脱逃非我韩家人所为,我既然当了他们的县令……”他顿了顿后道:“最起码在下任县令到前,我不能丢下他们离开。”顾君若才升起的赞赏瞬间消了一半,“下任县令到前?”“对啊,”韩牧理所当然的道:“你看看义县都成什么样了,百姓都打家劫舍了,你觉得我能当好他们的县令吗?”不等顾君若说话,韩牧直接回答道:“那当然是不能的。”顾君若噎住。“哪怕罚我去屯兵呢,也比给人当县令的强,我就不是治理地方的材料,”韩牧道:“等进了县城我就上书,让朝廷另外派一个县令过来,我还是别祸祸他们了。”顾君若慢悠悠的道:“你是犯错才来的义县,你觉得陛下会答应,江家会答应?”“可我做不好一个县令啊。”韩牧很有自知之明。“他们要的就是你做不好,”顾君若道:“你做不好了,他们才有借口处理你。”“因为江怀的那条腿,你已经被从京城罚到义县,再做不好,别说屯兵,只怕连官身也没有了。”韩牧道:“没有就没有,我还不想当官呢。”顾君若:“还会连累公爹和大哥,这也不要紧吗?”
韩牧皱眉,“江怀的一条腿这么金贵?不就是骨折吗,只怕过不了两月就能活蹦乱跳了。”顾君若淡然的道:“谁的孩子谁心疼,显然永平侯很心疼他这儿子。”韩牧气得原地转圈圈,最后在顾君若面前站定,指着她问道:“那你说怎么办?”“做好义县县令,”顾君若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他道:“立功,光明正大的回京去,这样不仅打了他们的脸,也给我们韩家长脸。”韩牧奇异的看了她一眼,“你高热了吧?你看我像是能做好一县县令的人吗?”他自我认识很清楚,“本来呢,义县要是一般的县城,偏僻点儿就偏僻点儿,我按部就班,循例而为倒也能做好一个县令,但现在这里连粮食都没有,我们出来时带的钱也不多,我当县令,别说养活这么多百姓,我连自己都养不活。”顾君若,“我帮你。”韩牧惊讶的看着她。顾君若沉静的看着他,“怎么,不信我?”“倒也不是,京城 不当人子“不敢当,不敢当,”老人捏紧了手中的半个馒头,躬身答道:“小老儿姓孙,年纪大了,大家都叫我老孙头。”顾君若看了狗蛋一眼,问道:“只有这一个孙子?”一旁的三宝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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