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连长”看了肖遥一下,问:“他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陈娟说:“他是迷路的人,不是坏人,王连长,你带我们走吧!我们卫生班的人掉队了!”很明显,陈娟好像碰到了大救星,脸上显得很高兴的样子。可是这个王连长好像并没有因为碰到战友而高兴,相反脸上还有点嫌弃的样子。王连长说:“我们自身难保!怎么能带上你?”王连长边说边朝肖遥跟前凑了凑,眼睛盯着肖遥看了几眼:“看你这身打扮,不像是本地人,你是哪来的?”肖遥有点为难,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王连长,不过趁着王连长观察他的功夫,他也看得仔细了点,发现王连长虽然长得像王凡,也是个白面书生,但他下巴有颗黑痣,王凡就没有。陈娟说:“那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呢?”王连长说:“找大部队啊,我们刚护送来采访的美国记者史沫莱特回武汉了,你是不是要去绿林村?听我的,别去了。”陈娟说:“是不是有日本人?”王连长说:“不管有没有,你们找不到吃的的,那里的老乡都跑光了,村子也烧光了。”陈娟一听,急得差点哭起来了,说:“那我要回去看看我爸爸呀!”王连长没理他,只问:“剩下的人都在哪里?”陈娟说:“在鬼洞?”王连长一听,差点跳起来,说:“鬼洞?那个地方尽是棺材,可以躲人吗?”陈娟说:“那里安全得很,要不你们也去那里躲躲吧。”王连长说:“好吧,你前边带路吧,先休息一晚再说。”肖遥在黄连芳身边小声问:“他也是新四军吗?”陈娟说:“嗯,他叫王国昌,我们连长,先回洞再说吧。”肖遥虽然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但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年代里,他显然没有什么发言权,也只好跟着回洞了。肖遥只盼着天快点亮。山林的树长得很密,不一会,肖遥的衣服上都是露水,他已经找不到回洞的路了,主要是现在山上的景象完全大变样了。不过陈娟却像长着一双猫眼一样,一直在前面带着他们走。走了半个小时,他们回了洞,肖遥记得出洞时没走这么久,很明显,陈娟走了弯路,也许她是故意的。几个女兵一见来了陌生男人,都很紧张,陈娟喊了声:“不要怕,自己人。”大家一看,都很高兴,只差拥抱了。聊了几句,王国昌,也就是王连长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休息吧。”大家就围着洞里一直在燃烧的柴火躺下了,洞里冬暖夏凉,外面虽然很冷,但里面一点也不冷,反而还有点暖和。不知是什么时候,肖遥模模糊糊的感觉自己睁开了眼,起了身,这时,肖遥发现自己并不是在洞里。惟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他“看见”自己是在一个村子里的一排青砖瓦房前的稻场上,很多人围在一起,稻场上吊着一个老头儿老太儿,很明显,已经死了,旁边站着的这个新四军军官是王国昌。
王国昌手里有一根棍子,他用棍子戳了一下穿长衫的老头儿,说:“你这个老东西,我数十下,快点把你剥削村里老百姓的不义之财交出来,否则我代表老乡们吊死你!”被吊着的老头疼得只哼哼。老太说:“长官,他有病,不能吊了……这样吊着会出人命的呀。”王国昌笑笑:“有病也是闲出来的吧?对你们这样的土老财,不能客气!对你们客气就是对革命犯罪!对老百姓不公,老乡们,你们说是不是啊?”围观的村民没有一个吭气。有一个人小声说:“净瞎嚼,人家的地都是自己勤扒苦挣来的。”王国昌瞪了他一眼,骂:“你们是不是还没有穷够啊?!”老头哀求说:“长官,放我下来吧,我儿子也跟你们一样,也是当兵的,也打日本人。”旁边的一个士兵说:“那能一样吗?我们共产党是穷人的队伍!你儿子那是国民党,刮民党!”肖遥数了一下,加王国昌,一共四个当兵的。王国昌表情难看起来,吼了声:“既然他顽固到底,那我们就代表人民处决这两个土豪劣绅吧!嗯,就直接吊死算了,免得浪费我们打日本鬼子的子弹!”话一说完,一个当兵的把两个老人脚下的凳子一踢,老头老太就腾空了,开始拼命挣扎起来,过了一会儿,不动了。这时王国昌那张本来白净的脸,特别的狰狞可怕,下巴靠右边的那颗痦子显得很吓人。突然王国昌和被他们吊死的老人从肖遥梦里消失了。肖遥看到村口有一群日本兵进来了,黄衣黑靴,大约有三十多人,他们都猫着腰,猫着腰,显然是想悄悄的进村。肖遥想努力看清楚点,可这些日本士兵突然也都不见了。这时肖遥想喊出来,想告诉村子里的老乡们危险正在逼近,可是他张开嘴,除了空气,啥也吐不出来。这时一个留着小丹仁胡子恶狠狠从树丛里钻了出来,肖遥心一颤,这家伙跟山本基本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可以说就是他的翻版!不过细看,额头好像没什么皱纹。肖遥实在忍不住想喊,可是什么也喊不出,那种痛苦无以言表,这时他突然感觉被人掐了一下,睁开眼一看是陈娟。陈娟用极低的声音说:“别出声,我们一起出去一下。”肖遥看着陈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赶紧点了点头。出了洞,他俩一起在山风中隐入月光下的密林,进了松林,陈娟牵起肖遥的手,小手柔软而温暖。肖遥小声跟陈娟说:“刚才王连长不是说村子里什么人也没有了吗?”她别过头看看肖遥,说:“有的。”那为什么王国昌要说没有呢?肖遥感到有点奇怪,但也没有问,毕竟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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