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光穿过她黑密的眼睫,隙进她眼里,拢出的光影和她的声音一起温柔。
“送你的。”
柔婉的眉目下,樱红唇瓣一张一合,和梦里枕边的那张脸一模一样。
插在口袋里的两只手微蜷了几分,江枭没有伸手去接,疑惑探究的目光定在她眼睛里,开口,声音比平时要低沉许多:“送我杯子做什么?”
“不是杯子,是花茶。”
江枭皱了下眉,声音里带出不太明显的拒绝:“我不喝花茶。”
“它和普通的花茶不一样,”陆知鸢把杯子又递近他几分,杯身随着她的手还轻轻晃了一下:“你尝尝嘛!”
不知她和别人说话是不是也这样,轻柔的语调总是像把软刀子,往他心尖里戳,好像不接受她的好意就显得自己多不近人情似的。
江枭伸手接了,想说谢谢的,到了嘴边,又莫名其妙地咽了下去。
网吧里,张贺张北还有几个大小伙正围在吧台边。
江枭从几个人身后经过的时候刚好听见张北说的一句。
——就凭她送给我的这瓶水,我敢打赌,她绝对想招我!
张贺蔑了眼台上的那瓶说是十几块一瓶的矿泉水,嗤了一声笑:“一瓶水就是招你,你能不能少自作多情?”
“怎么着,”张北勾着嘴角,一脸的笃定和得意:“非得大半夜的露胳膊露腿去敲我的门才叫招啊?”
江枭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白色水杯。
她在招他?
江枭也打桌球,但都是等夜深人静楼上没什么人的时候。
心情好的话,他能??x?一杆清台,心情不好,盘开的都不顺。
不过,前者少之又少。
球室里仅有的五六个小伙子都围站在旁边,正看着江枭往球头抹巧克粉。张贺和张北勾肩搭背地走进来时,江枭刚好弯下腰。
其中一个小伙子扭头,抬着嗓子朝后喊:“你俩赶紧来,枭哥一杆连清两桌!”
小伙话音一落,江枭的目光从球桌边缘的白色杯身收回来,下一秒,漆黑双眼死死盯住母球,手里的球杆一缩一伸,在身体力量的冲击下,“铛”的一声,杆头撞击母球,炸散三角球盘后,停在了球台中间。
也不知是谁喊了句:漂亮!
张贺、张北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低出一句:什么鬼?
能有什么鬼,他就是心情好。
一连玩了六盘后,江枭把手里的球杆扔给张北:“我去对面点几个菜,你把其他人喊上,等下过去吃饭。”
等他一走,张北和张贺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枭哥今天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张北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你问我,我问谁去?”话音一落,他眉棱一挑:“走,问小野去,讲不好那小子知道!”
楼下,小野看着两人趴在柜台上,面对两人虎视眈眈的眼神,小野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不知道,枭哥今天又不在。”
别看小野平时憨憨的,但只要跟江枭沾边的,他绝对不干‘卖主’的事。
张北哼了声笑:“可是有人看见你跟枭哥一块回来了,你少蒙我!”
张贺是个心细的,瞬间想到了江枭临走时带走的那个白色保温杯。
一个一年四季喝矿泉水的人,突然用起了保温杯,这里头肯定有蹊跷。
虽说工作日的清挽镇游人少,但六号街里的小饭店到了晚饭的点,还是有不少的年轻人光顾,六条街里,就数这条街灯火通明,有些店的门口还留着过年时挂着的红灯笼。
虽说二楼的桌球室不用人看着,但一楼网吧的柜台不能缺人。
所以除了小野,五六个人都去了对面的小饭店。
江枭已经点好菜,正坐在一个大圆桌前。
张贺一进门就瞧见了桌上那个白色保温杯。
不过他来晚了一步,眼看江枭两边位置都坐了人,他走过去,拍了其中一个人的后脑勺,脸一偏,位置就这么被让了出来。
“枭哥,”张贺这人,说话是有技巧的:“你这杯子哪儿买的,看着质量不错。”
江枭掀了下眼皮,看了眼杯子,语气随意:“县里。”
张北在旁边接上话:“上午去买的?”
江枭边看手机边“嗯”了声。
张贺盯着那杯子,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但是杯盖上有行英文字母,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后,掏出手机,上了个购物网站搜了下,结果没搜到同款。
他不死心,伸手就要去拿,手指刚碰到,江枭就先他一步握着杯子从右边拿到了左边。
张贺的手落了个空,对面一男人笑喊了声:“贺哥,枭哥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
张贺朝对方投了个冷眼。
正好这时,服务员端了两盘凉菜进来。有菜上了桌,气氛就开始热闹了。
要酒的要酒,吃菜的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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