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妹子圆圆的黑眼睛泛着不满,皱着眉,很不喜欢宋呈律故作清高的姿态,给个联系方式是能掉一块肉,还是怎么的?短发女生和好姐妹眼神对视,小声说着:“要不然我们走吧?”正要离开,宋呈律道:“不好意思,我比较喜欢用手机联络。”妹子一听,高兴的紧,赶忙将手机递给了他。宋呈律低着头,浓眉下面的眼睛平淡如湖泊,手指胡乱输入一串号码,保存到了对方的通讯录里。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下,他合上女孩粉色的翻盖手机,还给了她。“好了。”他笑的腼腆:“因为我没带手机,就不演示打电话这一步了,望谅解。”“没事儿。”俩女孩欣喜若狂,这种欣喜比考上清华北大还要高兴,她们回去可以和室友炫耀,宋呈律这朵高岭之花,并不是无法采撷的好吧?迷妹走后,宋呈律一成不变的温柔表情迅速冷淡,望着两人的背影,他拧开手中的矿泉水倒入嘴里。或许是因为心情烦,喝上几口就咣当扔进了垃圾桶。没劲。他给她们的号码是一串乱编的空号,打不打得通看运气。他可笑自己,越得不到的东西,他偏偏越想靠近。反而是这种送上门的,他不来电且无感。宋呈律脑海中浮现了女人的纤秀身影,那个倔犟的眼神,那张清秀单薄的脸,没有一处是不让他留恋的。她在干什么呢?有没有好好吃饭?又或者,是否会在某一刻,想念他?他想,租房子这事儿,得提上日程了。一食堂内,人群哗然。聊天声,金属餐具磕到餐盘的声响,不停回荡。中午十二点多的餐厅,正值人流量密集区,许多下课的学生往这边赶,想看食堂小窗口有没有出什么新品。“嘿来晚了,得排队。”周岸搭住宋呈律的肩膀,问他吃什么,他请客。宋呈律盯住人流量不算多的卤肉饭窗口,“台湾卤肉饭吧,人少。”“行,我也想尝尝这个。”正好周岸欠了好哥们儿一顿卤肉饭,这次补上了。打完饭,俩人选个角落的位置坐,前后桌坐的都是身材不错的靓女。那些妹子边吃饭边热闹的聊着天。周岸对上后桌一位美女的眼睛,又迅速的低头,“宋律,你后桌斜对面方位坐了个美女,你俩要不要认识下?”宋呈律头都不转,自顾自吃饭,“天底下美女多的是,不需要每一位都认识。”“……说的也是。”斜对面漂亮学姐鄙夷的翻个白眼,和好姐妹们吐槽说,坐我斜对面的那个男生好装逼,正巧撞入两位帅哥的耳朵。周岸憋笑憋的脸红,“宋律,人家说你装逼。”宋呈律扒拉扒拉前额刘海,掩饰尴尬,“小爷我乐意。”行吧,小宋同学是有点子傲慢在身上的。天边透出鱼肚白,员工宿舍内还是一片昏暗。魏砡记不起这是第几次梦到陈莉,每次梦见她,她便会全身颤栗,心跳加速,冷汗簇簇的往额上冒,而后流进嘴里。她揪紧床单,难受的抿紧下嘴唇,汗水夹杂着唾液的湿气,咸得发苦。一瞬间,哪怕在睡梦中,憎恨,痛苦,恐惧,无法抗拒的情绪汹涌的朝她沓来。“你还敢和我顶嘴?!”啪啪!火辣辣的巴掌,连续落在了她的脸颊,疼得锥心刻骨。“今天不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别想给我吃饭,现在立刻马上跪门口,我让你起来你再起来。”那个时候她十二岁,屋外下着瓢泼大雨。魏砡忘了自己,是第几次被陈莉这样虐待,不仅一日叁餐吃不饱,稍有不顺心,迎接她的,便是陈莉的咆哮和发疯。她有好几次,都想告诉在外打工的魏琼华,告诉他,妈妈偷偷吸食大麻。
那个年代严打严查,鸦片只要被邻居发现种植,那这个人的人生,轻者一辈子蹲监狱里,重者死刑。陈莉手指夹烟斗,冷冷警告她:“砡子,不想挨揍,就少向你那废物爹告密。”她对魏砡很严格,严格到她不配作为一位母亲。可能觉得自己是农村出生的女人,小学文凭,没有文化烂透了,于是她用暴力手法,逼迫自己女儿变成好孩子。不听话是吧?那就狠狠的打!用藤条皮带抽。一抽一道血印子,魏砡白净的胳膊和后背每日遍体鳞伤,同桌问她怎么脸肿了,她淡淡的笑说,不小心磕到了。如果考试分数和上次相比,低了一分呢?揪头发掐耳朵,棍棒教育。魏砡被打的哀嚎流眼泪,蹲下身抱着头认错:“妈妈,我知道错了,别打了,我好疼。”真的,她很疼。仿佛有一把刀,深深地刺进了她的骨髓里,剔骨割肉,吮骨吸血。夏天,迫不得已穿露出膝盖的裙子,同学问她:“魏砡,你的膝盖怎么紫一块儿青一块的?”她慌张的用裙摆遮盖住:“跑的太快栽了个跟头。”男同学半信半疑。这个白白净净,喜欢穿衬衫连衣裙,脖颈间,永远喜欢系着一枚蝴蝶结的小姑娘,为何,总是一副躯体受伤的姿态?这个世界上,好像有的人,在家里与在外面,天生是两幅姿态,一副笑脸迎接他人,一副敏感脆弱且忧郁。还在发育期的女孩子膝盖很脆弱,被罚跪在屋外大雨倾盆的院子里,魏砡冻的全身颤抖,咬牙死撑。“行了,别跪了,进来吃晚饭。”踉跄起身,头脑一阵剧烈眩晕,噗通倒在了泥地上,晕了过去。“砡砡,起床了。”窗帘拉起,天亮了,是和她一样上班的庄小慧,拉她出的梦魇。魏砡简单吃了点早餐,八点前离开宿舍去了厂房,和往常一样开了早会。“我们工厂的口号是什么?”穿一身厂服的男主管,背手巡视了一下整齐站队的员工,面色威严。底下员工整齐喊口号:“眼到,手到,心到,不良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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