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的恨意,都不等苏幼月追问,就自顾自地往下讲:“而且,我们猎狼族原本世代以猎狼为生,以制作最好的狼冠为荣耀,可自从他回到部落后,就不允许任何人再猎狼,还整日与一群狼为伍,他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族人,分明是把那一群畜生当家人!”
“回到部落?”苏幼月顿了下。娜兰回过神来,才细细说道:“他是我们族长和族长夫人唯一的孩子,原本也该是我们猎狼族的下一代族长,可他两岁那年,族长夫人带他外出时不甚与他走散了,十岁那年才被找回来,那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他没有被狼给吃了,而是被狼给养大了……”“后来养他的那头白狼意外死了,如今他身边那头就是当初那头的女儿,拓跋枭将它视为妹妹,让族群中人也尊它敬它,你说可笑不可笑,我们一群以猎狼为生的人,却要敬一头狼、一头畜生为尊!”苏幼月眉头挑了挑:“白狼是他养母,他为何不可将啸月当作妹妹?”娜兰没想到苏幼月会这么回答,瞬间噎了一下,想要反驳,似乎又不敢。苏幼月缓缓道:“养恩大于生恩,哪怕是一头畜生将人养大了,它也担得起一声母亲。”人间有情,却不止人有情。她也许会质疑拓跋枭的人品,但对于一头愿意养大毫无干系的异族幼崽的狼,她觉得足以担得起一句有人情。也难怪那群狼会听拓跋枭的。啸月是狼王,和他是兄妹,带领狼群听从于他也不奇怪,或者说,也许拓跋枭才是那个狼王。娜兰眉头拧得死死的,显然是不认同苏幼月这个观点,但又如从反驳,最后只能从拓跋枭生母上入手:“他若真是有情有义,就不该杀自己亲生母亲!”这次苏幼月点了点头。弑母一事的确惊世骇俗,拓跋枭是个疯子,她从来都不否认。看来,如今的猎狼族中已经有很多人都不满拓跋枭了。可惜,这些人不成气候,在拓跋枭面前也实力不足。要想杀拓跋枭,要么得谢渊亲自上场,要么最起码得有千军万马。区区这点人,实在不够他造的。若非谢渊及时赶到,她毫不怀疑,这群人最后都会成为拓跋枭的刀下亡魂……见苏幼月终于认同自己,娜兰松了口气:“谢夫人,你问什么我都说了,什么时候能送我们回去?” 该有的死法“都说了?”苏幼月笑了下,摇摇头。虽然她还未立刻说什么,娜兰却莫名感觉到一阵心凉。直到一个时辰后,她才被送回了地牢。她刚一回来,两个牢房里的猎狼族人就簇拥在了一起,着急追问。“娜兰,怎么样了,那个女人怎么说?”地牢里的滋味不好受,一夜足以让这些猎狼族人心急如焚,盼望着从这里出去。娜兰想起自己对上那个女人时的被动,不自觉紧张扣在一起的手指才缓缓松开。“她说要用我们换一些大盛国奴隶回来。”“什么?”拓跋仪不满,“换奴隶?她把我们当什么,当成奴隶了么,这个贱人,我们是东荣人,他们就该恭恭敬敬把我们送回去,要不然,有他们大盛好受的!”娜兰听着,心中却冷笑一声,忽然觉得自己追随拓跋仪出来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她这些时日被煽动的脑子终于清醒了几分,此刻终于想起拓跋仪从前就是个蠢货。“那倒也不是,她给了我们三个选择,要么一辈子被关在这里,要么当大盛的奴隶,要么就是换。”娜兰一口气说完,果然见族人们的脸色飞速变化了会儿后,忽然没有那么难看了。比起前二者,显然最后一种好得多。娜兰此刻才品出来,那个女人应是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想到刚才对方又套了自己那么多东荣的消息,她心中苦笑一声。他们真是被拓跋仪这个蠢货给害惨了。拓跋仪暴跳如雷:“这个贱人。”他刚骂完,一队守卫就走了过来,为首的一脸怒容:“吵吵什么!安静点!”猎狼族人虽愤怒,却不敢言。可他们不吭声之后,却没见这守卫走,而是在牢房里左右看了一圈,最后挥了挥手,指着拓跋仪:“大人吩咐了,把拓跋仪带出来。”拓跋仪脸上的愤怒戛然而止,变成惊恐:“你们想干什么!”他喊叫着,却被强行拖了出来。“长得像头猪,也敢调戏我们家夫人,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走,带到大人那去。”守卫嫌恶地看着他。拓跋仪呆若木鸡,终于想起来自己确实两次调戏过那个贱人,那现在,是谢渊要跟自己算账了?“不,我不去!”拓跋仪尖叫着,连那些训练精良的武将们都不是谢渊的对手,自己过去,还不是会被那个恶鬼给折磨死。在如今的东荣人看来,谢渊这个突然一枝独秀的大盛国人的确和恶鬼无异了,毕竟在他们看来,若是大盛国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东荣人,除非他不是人,是恶鬼!再想到之前谢渊夜袭整个猎狼族还能全身而退,他就越来越恐惧,脚在地上拖着不想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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