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烧水,你在这里看着。”江国安不喜欢酒的味道,觉得很臭,但梁丹秋说很香,上个月还逼自己喝了一小杯,那酒真的很难喝。
江国安当场就给吐出来,然后挨了梁丹秋一大嘴巴子。
“你小心点,别过去。”江国安见棠溪要过去,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师父看到人会让喝酒的。”
不然,江国安也不会吃完饭后二话不说就拉着棠溪远离餐桌躲在角落里了。
棠溪的嘴角抽了一下,明白了。
可江国安觉得棠溪不明白,接着说,“不听她的话喝下去的话会被抽嘴巴子的。”
棠溪又是一阵沉默。
“好。”棠溪知道这是江国安上个月经历的。
江国安见她老老实实地待在角落,心满意足地转身出去了。
然而,不到两秒钟,梁丹秋看见了棠溪,笑眯眯地朝她招手,“溪溪小徒弟,你过来。”
顿时,棠溪的脊背上的寒毛全部竖起来了,“师父,你有什么事儿?”
棠溪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梁丹秋嗯了一声,勾了勾唇角,“你过来,为师有话要跟你说。”
败家徒弟
棠溪并不是很想过去,但梁丹秋都说到这程度,要是不过去的话,那就是不尊重师父了。
想了一下,棠溪缓缓吐气,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梁丹秋见棠溪走过来了,拍了拍身侧的椅子让棠溪坐下来,“你比你师兄要听话多了。”
“上次我让他过来死活不愿意,还得我去逮。”梁丹秋喝多了,身上有酒气,双颊红彤彤的,眸子看起来也迷迷糊糊,可听着不像是喝多的人。
棠溪认真地看着她,“师父,你怎么了?”
“是有心事?”
“嗯,有心事。”梁丹秋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仰头就喝了,再去看挂在墙壁上的日历,“今天是他的生日。”
棠溪的心咯噔一下,上一世听师叔师伯说过师父曾经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但那个人去世了。
在二十三岁那一年走了。
棠溪到师门时已经不再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要问的孩子,她不会去过问师父的事儿,她问的都是和厨艺相关的问题。
如果师父要说的话,棠溪也很愿意听。
但十几年的相处,棠溪从未见过师父在八月十一日这一天喝过酒。
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喝了?
棠溪不由得深究下去。
然而,梁丹秋见她出神,以为她想到了卫景曜,咧嘴一笑,“卫家那孩子我以前见过。”
“几年前卫家想请师父到他们家做菜,我跟着师父去了。”梁丹秋喝了一杯后,不再喝了。
她看着酒杯出神,“那孩子看着很瘦,像竹竿一样,一点肉都没有,我当时想着这要是在菜市场里面肯定是没人要的肉。”
棠溪:“……”
“师父当时没拒绝,留下来做了几天的菜肴,但他不喜欢,几乎是吃什么就吐什么。”
“后来师父发现了卫景曜拥有神之味觉,对一切食品的要求很高。”
“不得有一丝丝的异味,要原汁原味。”梁丹秋想到了什么,啧了一声,“这个世界上要保持食物本身的味道挺简单的,洗一洗直接生吃不就好了吗?”
“但是我想错了。”梁丹秋安静了一下,“我找了一条鱼,打算给他做鱼生,然后他吐了,住院了。”
棠溪还是沉默,她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就转移到自己身上来,她要做的就是安安静静地当个垃圾桶。
“师父也为此离开了卫家,但两家的关系还是挺好的。”梁丹秋沉默了一下,“我把这些事儿告诉了文星。”
听到了陌生的名字,棠溪掀起了眼睑,静候着下文。
“他说我是故意的。”梁丹秋承认了,“我就是故意的。”
“他说我不应该跟一个小孩子开这种玩笑。”梁丹秋当时就是想试一试卫景曜是不是真的拥有神之味觉,也想知道他是不是装出来想要博取家人的关注。
可谁知道,卫景曜的反应那么大,在医院住了一个月。
“文星知道这件事后很生气,让我好好反省。”梁丹秋又静默了片刻,“那天我们不欢而散,我又要面子,一直不愿意去找他。”
“而他很忙。”
这一次,梁丹秋沉默了很久,久到棠溪以为她不会再说的时候,忽然就开口了。
“我再知道的时候,是文星坐的飞机出事了。”
“飞机失控了,从几千米的高空坠落下来,尸骸都没有。”梁丹秋说着说着就哭了。
但她一点声音都没有。
棠溪从口袋里拿出来手帕递过去,“师父,这不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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