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暴君吗?这样的嗜血暴君,难道不应该虎背熊腰皮肤黝黑眼如铜铃凶神恶煞吗?
……怎会如此颀长俊朗剑眉星目,还白。
因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井才英本来打算将那六个厨子的手艺给陛下献好。不过魏学海传了陛下的意思?——一路舟车劳碌,陛下需要暂歇,各位官员自回。
有不少当地官员松了口气。毕竟谢观暴君的名头实在是?太大,能少与他接触自然是?极好的。
井才英笑呵呵地将准备的礼物递给魏学海,他笑着说:“这几日还望公?公?能提点一二。”
魏学海瞥了一眼递过来的玉,扯起唇角笑了笑,点头道:“放心,陛下最近心情不错。”
“有公?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井才英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心里也松快了些。
芙蓉园陛下身?边暂时不需要他,他略一琢磨,骑了快马赶回家中。
“玉芬!”井才英跳下马,将马鞭向小厮一丢,大步穿过庭院、迈过门槛。
他的夫人?赶忙迎上来,一边帮他褪去外袍,一边问:“可还顺利?”
井才英点点头,说:“走,咱们去女儿?那一趟。”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井才英有两子一女,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家,小女儿?井之瑶还待字闺中。
夫妻两个赶去女儿?的闺房时,井之瑶正在磨刀。
“你瞧瞧你,一个姑娘家,是?绣花不好还是?弹琴跳舞不好?非要动这些!”井夫人?皱眉,“你总是?这样,就不担心嫁不出去?”
井之瑶板着脸,磨刀磨得更用劲儿?了。
井才英坐下,招了招手:“瑶瑶过来,父亲有话跟你说。”
井之瑶这才放下刀走过去。
“陛下已经到了芙蓉园,今天晚上有晚宴,你随父亲过去。让你表演的舞蹈练习得如何了?”井才英问。
井之瑶脸色一沉,不吭声。
井才英急得拍了拍大腿,恨铁不成钢地说:“陛下刚称帝不久,尚未选秀,六宫都空着,身?边只一个瘫子皇后!那皇后生得花容月貌,可惜天公?不作美,出入都得靠轮椅。陛下决定在芙蓉园暂歇,这是?给咱们的天大机会啊!”
井之瑶气得胸口起伏,她转身?拿起桌子上的刀,转头望向父亲。她的目光亦是?恨铁不成钢,与她父亲一般无二。
她怒声:“父亲糊涂!那暴君残暴不仁弑杀为乐不问朝政!这样的暴君来了咱们的地盘,咱们应该替民除害!哪怕身?首异处,除掉暴君也算好一件福泽百姓的大好事!”
井才英吓得双腿一哆嗦,赶忙上前捂住自己女儿?的嘴。要不是?孩子大了,他必然要拿板子抽一顿屁股!
“糊涂!你才是?糊涂!大糊涂!你告诉你,再不可看那些江湖上匪里匪气的话本故事!”
井夫人?也吓着了,赶忙站起身?,连连说:“都是?我不好,平日太惯着她了,以后一定严加管家……”
井才英继续教育:“别?整天脑子一热想歪事!陛下是?你一个姑娘家能刺杀的?你连近身?都不行,少闯祸害家里人?……”
井之瑶眼珠子转了转。她有些后悔刚刚的那套说辞,父亲若圈禁了她,她还怎么里应外合寻机刺杀大暴君?既然不能劝服父亲一起干这件大事,那只好迂回一下。
她垂下眼睛,闷声:“父亲说得有道理。晚上我会好好表演的……”
井之瑶灵机一动,有了主意。她说:“若我进宫得宠,能劝陛下少杀人?也不错……父亲说得对,是?我糊涂了!”
井才英怀疑地审视着女儿?。陛下到了这里,他万分?谨慎,哪里还敢让这个女儿?去面圣?可是?女儿?只是?看话本看傻了,一时没?转过弯。若能搬回她的脑子,她又?能得宠……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好半晌,井才英才道:“晚上安分?一些!”
“是?!”井之瑶乖乖行了一个淑女礼。
井才英夫妇两个又?叮嘱了几句,井才英离开?之后,井夫人?仍旧伴在女儿?身?边讲着三从四德,温柔可人?。
井之瑶表现得一直很乖,可是?晚上去赴宴时,她在袖中还是?藏了一把匕首。
“娘子,要不……还是?算了吧?陛下身?边应该都有暗卫的,若是?失败了……”侍女小心翼翼地劝。
井之瑶把心一横:“为民除害的事情万死不辞!怎能因为惧死而当孬种?就算没?能成功,连累了父母。日后史书留名时,父母一定会明?白我是?对的!”
侍女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敢在心里无声地嘀咕:就算能史书留名,人?都死了啊!
侍女怀疑井之瑶没?有认清自己的父亲,错误地把老爷当成了一身?正气的好官……
谢观和沈聆妤到了芙蓉园,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洗去一路的风尘。
毕竟在路上时,沐浴没?那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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