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沈璃眼底的红光,被掐着脖子的青年几乎要吓晕过去,旁边的地仙吓坏了,忙连声道歉,劝沈璃放了那人,而沈璃却没听到似的手指慢慢收紧,眼见那人脸色渐渐泛青。
行止这才不赞同的皱眉唤道:「沈璃。」他目光微沉,沈璃隻斜眼瞥了他一眼,没有鬆手,但力道却小了些许。
「残……残暴野蛮……」得了空隙,那青年挣扎着说出这几个字,沈璃冷冷一笑,隻盯着他道:「我本不欲杀你,但既然你已将我定罪,我便将这罪名坐实了,让你死得踏实一些可好?」
言罢,她五指用力,青年脸色更是青紫,嘴角微微泛出白沫。旁边的地仙连连惊呼。有人已经被吓得哭了出来。
适时,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腕,行止没有强迫她鬆手,只是劝道:「你若杀了他,便更难为魔界洗脱冤屈了。」
沈璃心头更是憋屈,咬牙切齿道:「此人满嘴喷粪,贱我族民,辱我君王,诬陷我魔族未行之事,不废他,难消我心头之怒。」
「沈璃……」行止一声轻叹,无奈至极。
沈璃心中哪会不明白杀了这地仙的危害,但魔族向来便被这种爱说閒言碎语的东西恶意中伤,每次都得忍耐克制,叫她如何甘心。
沈璃一咬牙,最终手臂一用力,径直将这地仙扔出去老远,撞断了数棵小树方才止住去势。那人两眼一翻,颓然倒地,竟是晕死过去了。有地仙急急忙忙跑了过去,见他伤得重,不由有些埋怨道:「不过是说了几句,何至于这么大的火气。你们魔族中人,难道就不能体谅一下……」
「体谅?」沈璃只觉这些仙人好笑至极,声色中暗含法力,震得众人皆是心头一颤,有体弱者摀住耳朵面露痛色,「我便是不体谅你们,又奈我如何?」
她正在气头上,出口之时法力激盪毫无收敛,可口中尚有法力未出,一隻大掌倏地捂上她的嘴,让她将法力尽数噎回去了不说,还强硬的将她往后面一摁,沈璃只觉自己的后背贴在了温热的胸膛上,行止身上温和的气息瞬间便包裹了她,像是被施了什么魔法一样,宛如清风吹散雾霭,让她一心戾气尽消,唯剩些不甘与委屈堵在心口,闷得心慌。
「各位仙友,那些擒住你们的人身上带有魔气并非代表此事必定是魔族之人所为,或许亦是有心人从中作梗,故意挑拨天魔两界的关係,还望各位仙友勿要听信谣言,以免中了奸人之计。」
行止说话的声音带动胸腔震动,让沈璃不由自主的有些失神,但看见前面那些地仙,她又觉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推开行止的手,沈璃从他怀里挣出去,扭头瞪了他一眼,转身便往另一头走去,一边走一边踢飞脚下乱石杂草,竟是像小孩一样在使气。
行止望着她的背影叹息着摇头浅笑。他没急着走,扭头继续对众地仙道:「不瞒各位说,我前些日子才在魔界待过,魔界族民并非入各位所想的那般嗜血好战,他们性格爽朗,行事直接果断。而且在军营之中,也不见有大型军事活动的准备。大家试想一下,若擒拿地仙一事当真是魔族所谓,那他们必定已做好与天界战争的准备,而这些准备没有武力预演和大规模军队调动,是绝对不可能的。」
众地仙听他如此一说,微微沉思了起来。
一位白髮老者摸了摸鬍子道:「据老朽所知,前些日子去魔界的唯有天帝皇孙拂容君一人,方纔那女子自称碧苍王沈璃,莫非,当真是这夫妇二人?」
行止眉梢微微一动,侧头往后看了一眼,见沈璃在远处倚树站着,眺望着瀑布,那方声大,她约莫是什么也没听见。行止转过头来,唇角勾着弧度只道:「拂容君与碧苍王尚未完婚。」却并不否认两人的夫妻关係。
老者点了点头:「既是仙君的话,当是为真。」
「碧苍王一心为魔族,且极为护短,听不得别人损她魔族半句。她方纔那般皆是因为来了脾气。望各位见谅。」行止一笑,「若论品性诚实,处事厚道一说,我倒还不如她。所以碧苍王方纔的话,尽可相信。」
白鬍子老头捋了捋鬍子:「仙君对王爷倒还极好,不如先前传闻中听到的那般……呃……哈哈。」老者没说完,自己打起了哈哈。
行止沉默,唇角弧度却有些收敛,隻眉眼微垂,轻声道:「因为,她值得。」
询问了一番被擒之后的事宜,行止便交代众地仙们回自己的领地守着,这一带的那些黑衣人短时间内约莫是不会再来的了。让他们趁机向天界通报此间事宜。遣散众仙,行止慢慢走到沈璃背后,没有唤她,沈璃却已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
「都走了?」
行止点头:「好似他们之前还有一批人被押走了,应该是往南方去的,但具体方位他们并不知晓。」
「这是你们天界的事,与我无关。要救人你自己去吧。我去扬州了。」言罢,沈璃驾云而走,可飞了一阵子发现行止一直在身后跟着,沈璃一扭头,瞪他,「跟着作甚!」
行止无奈一笑:「扬州也在南方啊。我们是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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