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心中暗叫不好,正要阻止那些起哄的人,文宝已经转身跳了下去。
救生垫还没弄好,而且文宝是突然间跑另一个不在救生垫范围的位置跳的楼。
这个智力有障碍的男子,在决定用自己的性命换父亲和儿子回来时,爆发了一生唯一一次的聪明。
六层楼的高度,砰的一声。
坠楼的死相很恐怖。
圆滚滚的西瓜摔在地上是什么样?人的脑袋不是西瓜,红的白的都有。双臂双腿有时候还会扭曲成骇人的角度。骨头有可能会扎出来。
周围的人发出尖叫声,其中也包括之前起哄让文宝跳楼的人。
他们可能就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完全没想过文宝可能真的会跳楼。
苏晏怒气上涌,眼睛瞬间红了,几步走过去一拳揍向人群中那个带头起哄的男子。
起哄男子被打蒙了,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苏晏正要第二拳追上去,被齐钰拦住。
齐钰:“这么多人看着呢!”
苏晏:“看怎么了!让他们看!凡是刚刚起哄的,有一个算一个,我今天全给他们送进医院,多少医药费我出了!一帮狗娘养的!算几把人!”
原本还有人对苏晏指指点点,这话一出那些人都有多远躲多远。
齐钰之前过来时已经叫了救护车,但用不上了,人当场死亡。
带头起哄的人也被齐钰带走,但也不会做出多大处罚,最多就是拘留十天半个月,再罚点款就完事儿了。没有任何人会为那条生命的逝去负责。
齐钰提出要送苏晏回学校,苏晏拒绝了,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苏晏回去小区,天已经黑了。
他想给江夜安打个电话说自己晚点回学校,让江夜安自己去吃晚饭不用等他,一拿出手机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充电器在学校,家里没有备用的,苏晏知道他现在应该赶紧回学校去,免得江夜安联系不上他着急。可他却实在提不起精神做任何事。整个人就好像个能源即将耗尽的机器人,瘫在沙发上,连灯都没开。
苏晏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感觉脑子里好像时而一片空白,时而闪过文宝跳楼的画面。
他静静地靠在沙发上,看着对面黑漆漆的电视,和满室昏暗下显得灰蒙蒙的墙壁。
坐了好一会,苏晏起身,进到卧室。
之前为了加强锻炼提升身体素质,苏晏在房间里弄了个挂钩,吊着沙袋,有空就打上一会。他没有把沙袋取下来,有的时候从旁边经过还能顺手给一拳,特别有益身心健康。
苏晏也没去翻柜子里的拳击手套,就直接赤手空拳地打沙袋,一下又一下,发泄着心中无处宣泄的愤怒。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晏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贴着后背和胸膛,挥拳间,汗珠从发梢甩出去,落在沙袋上或者地板上。
然而苏晏就好像感觉不到疲惫一样,一拳接一拳,一拳比一拳勐。
苏晏牟足了全身力气打出一拳,却在接触到沙包前被一只大手握住。
那只手裹住苏晏的手,温柔地接住拳头,又没有被顶动分毫。
苏晏抬头,对上江夜安夜幕一样的眼眸。
“夜哥……”
“肩膀上的伤痊愈了?”
苏晏低头:“嗯,没事了。”说着还拍了两下自己的左肩胸口,“一点事没有。”
江夜安:“文宝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齐钰给我打了电话。”
苏晏没说话,他不意外齐钰找了江夜安。
他当着齐钰这个警察的面揍人,齐钰大概也是担心他会做出更偏激的事情,所以告诉江夜安。
至于江夜安能在联系不上他时还能找到他,他更加不意外。
苏晏坐在床沿,没有说话,但其实他想说的话很多,还有很多问题,可这些话和问题一股脑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头。
他心中很沮丧,却不知道该怎么跟江夜安描述自己的沮丧。
江夜安没说话,他只是默默陪着苏晏。
另外一边,齐钰也给南迦打了电话说了下午发生的事。
南迦义愤填膺,直叮嘱齐钰要把那些人多关几天。
齐钰:“这不用你说,我尽力,不过最大也有个拘留上限,多也多不了几天。我比较担心的是你老板。苏晏的道德标准比一般人高,虽然文宝跟他非亲非故,不过就是一般人遇到这种事都难以轻易释怀,他应该会难受更久。”
南迦:“放心吧。苏晏他其实什么都明白,也什么都懂,他需要的不是开解,而是时间。也许刚开始他会有很多难以理解的地方,有很多想不通,但只要给他时间他都能自我消化。你不是告诉江神了么,有江神陪他比什么都管用!”
齐钰:“苏晏跟江夜安到底是什么关系?”
南迦轻笑:“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齐钰:“说朋友又不像这么简单,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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