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斯启目光在他们两个脸上来回扫过,不知道想到什么,在兰乐按下拨号键时抬手一把捂住他的手机,犹犹豫豫道:“那个啥,要不别打电话了,就直接过去找他怎么样?”“?”“先声明一下,不是我故意挑拨你们的关系。”韩斯启很识相地翘起三根手指发誓:“那啥,我就是想告诉你们,上回徐怀砚急性肠胃炎住院的时候,我去看过他,而且去得有点早。”“很不巧的,就撞见了你弟弟还在里面没出来”最后韩斯启自告奋勇愿意留下来帮他们处理警察局立案方面的事宜,兰乐和谢疏则快马加鞭赶回学校直奔大一新生宿舍找兰钦,如果能找到人再通知韩斯启取消立案,如果找不到也能保证不耽搁时间。但意外的是两个人在新生宿舍就扑了个空,兰钦根本就没在。得到室友说他一下课就赶回家了的消息,兰乐原本只有三分的怀疑蹭蹭涨到了七分,从学校出来的路上愣是连看都不敢看谢疏一眼,又是生气又是愧疚,但更多的还是满心的迷茫。明明两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兰钦是个多乖的好孩子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善良,腼腆,温柔,从来不会跟人脸红脖子粗。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孩子偷偷变坏了?橘子来自亲人的打击总是最致命的,放在平时也许谢疏还能多一句嘴安慰他,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谢疏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再去顾及别人的情绪。在听到韩斯启说出那件事时他就已经不冷静了。心上人身边一直杵着这么个隐形炸弹,他却粗心大意到完全没有发现,要是他再仔细些,对徐怀砚照顾得再周全些,是不是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可惜没有如果。他现在只希望徐怀砚能够好好的,完好无缺地被他找回来,跟他的安全相比,别的什么都不重要。谢疏去过兰乐一次,路线还记得清楚,上车后连问都没问半句,调转车头就往回开,还没驶出一个路口,一直沉默不说话的兰乐忽然出声叫停他。“别回去,兰钦现在一定不在我那儿!”谢疏猛地踩下刹车。兰乐侧头对上他冷硬的目光,深吸了口气:“如果真的是他带走了小徐,他肯定不会回我那里,我知道他在学校附近有房子,我们现在就去那边!” 没变徐怀砚是被身体里面一股奇怪的热流逼醒的。睁眼是一片黑暗,脑袋也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想不起来自己这是在哪里,也想不起来为什么会躺在这儿。身下是极度柔软的大床,房间里开着温度适中的空调,就算只盖着薄薄一层被子也不会冷。
随着那股不知起源的热流四处乱窜,徐怀砚开始觉得口干舌燥浑身不舒服,可是要让他说出哪里不舒服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一收手臂,才发现手腕竟然被牢牢铐在了床柱上,不等他震惊这是怎么回事,就发现自己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都被剥了个干净,只有一件衬衫松松垮垮套在他身上。天知道他冬天根本不可能穿衬衫!意识到自己现在可能的处境,徐怀砚开始慌了。铆足了力气使劲拽着手铐想要挣开,侧身时腿动一动便会轻易蹭到自己的皮肤,结果就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感直蹿到天灵盖。“…………”妈的。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徐怀砚一颗心都凉了。“我操了……谁!!哪个傻逼害你爸爸!!”中气十足吼了一句就要两眼发昏喘半天,等了一会儿外面还是静悄悄的没有动静,不知道是真的没人在,还是故意不搭理他。“有本事在背后搞我,没本事露脸是吗?!喂!!!快点儿给老子滚出来!”还是没有任何回应。身体的不适感越加严重,那种软绵绵的无力感很快席卷到全身上下每一根骨骼,每一处皮肤,附赠一路飙升的滚烫温度,他现在只觉得身体里面仿佛有一把火在蓬蓬燃烧,浑身的血液都被烧得逐渐发烫。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疼又不疼,痒又不知道到底哪里痒,但就是难受是实实在在的,他都要被这玩意儿折磨成狗了。徐怀砚一手紧紧攥着被单,一手拽着手铐,用力得手背和额头的青筋都暴起来,下唇被用力咬得血色尽失,被子下两条腿无意识地磨蹭,好像这样就可以让自己舒服些。“艹!谁他妈,搞……老子!”撑着床面想要坐起来,奈何手臂和双腿都没有力气,挣扎半天跟跑了个八百米一样,关键一点没挪窝。头一次恨自己为什么不会骂人,他现在真的很想用最难听的话攻击哪个不知名的傻逼一万遍,顺便从上往下挨个问候他祖宗十八代。被铐住的那只手没办法挣开,手腕还被硌得生疼,徐怀砚只能用另一只手在墙面上四处摸索想要找到电灯开关,可惜找了半天,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他现在觉得颅腔里的脑髓都被烫好了,神经短路完全无法思考,嗓子干得要命,越吞口水越渴,一张嘴都能直接喷出火来。怎么办?怎么办……被子被胡乱蹬在地上,挣扎一番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摆脱一丝一毫的困境,徐怀砚后知后觉还是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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