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是不是得跟您请罪?”姜行最受不了她这种臣妾做派,恭恭敬敬很守规矩,不越雷池一步,不敢跟他随意生气,一口一个妾身,把她的身份,跟他,分的泾渭分明。他恨这样,虽然恭敬守礼,可越是表面恭顺,不就越表明,他们的心,不在一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他很想说,从前年少时的她,很愿意针砭时弊,神采飞扬的说自己的政见,可想到她失忆,太医说不要过于刺激她,便将话咽了下去。“你问什么,我都愿意跟你说,别妾不妾的,不好听。”她在他面前,哪里算是妾呢。“哦,我知道了。”温婵应了一声。又是这种,恭敬顺从的样子,像带了一张假面具。“短期内肯定要设土司,以夷制夷,但也要设都护府,削弱土司权柄,虽说不算是中原化,也得让哪里的百姓生不出反心,慢慢来把,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温婵又哦了一声,心中有个想法,如果要重新设土司,宋兰月合不合适呢,她的身份是前土司和百夷圣女之女,不仅名正言顺,百夷也一定会转而支持她,只是她无权无兵,又因把自己偷出来的事,不仅不算姜行心腹,还跟姜行结了仇,姜行不一定会信任她。“你生气了吗?”姜行又靠过来一点,几乎半边身子都压在她身上了。“没有。”饶是姜行这样热脸贴冷屁股,也不禁被打击了积极性,他轻轻一叹,只是陪着她。
只有看到了旭儿,她脸上才有了几分真心的笑颜。令她没想到的事,除了在明安郡包抄萧舜的行动,没有带上旭儿,剩下时间只要战况不紧急,姜行倒是一直都带着他,而且短短半年,他就跟旭儿已经相处的这么好了,一口一个爹爹叫的特别顺口。迎面一个胖墩墩的小炮仗冲过来,姜行一把就把他抄起,让他坐在自己臂弯上:“旭儿,你娘身子弱,这样冲过去会把她撞伤。”她哪里就这么弱了,温婵伸手,却没想到差点抱不动,不过区区半年,旭儿不仅长高了壮实了,份量也重了许多,看来姜行没有虐待他。“阿娘,这回回来,你是不是就不去江南小住了,会一直陪着旭儿吗?”孩子眼巴巴的望着她。温婵一愣,看了一眼姜行,他瞒着孩子没让他知道真相。“当然不走了,以后阿娘永远陪在旭儿身边。”模棱孩子的发顶,温婵满心柔软。旭儿叽叽喳喳的,跟她显摆他写的字,学的武功,他还学会刻小印章,君子六艺的课程是一项也没落下。“谢谢你。”等旭儿叽叽喳喳去牵他的小马来给温婵看,非要跟她展示一下自己的马术,温婵对姜行说了这句话。她的声音很轻,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与姜行对视。姜行唇角上弯:“你记得我的好,就行。”“阿娘,你看爹爹送给我的小马,我给他起名寒酥,他可厉害了,比阿辰的五花青跑得快多了。”阿辰是谁,听起来像是他认识的新朋友,但温婵目前关心的不是这个。“你一直让旭儿叫你爹爹吗?”她低声问。姜行却看到,温婵脸上的表情可不是感动和欣慰,反而是别扭:“难道我不是他爹爹?”“你明知道,萧舜才是他爹爹。”旭儿身上是有前朝血脉的,温婵担心这一点会被人拿来利用。“萧舜也配做他爹?你是我妻子,你的孩子自然便是我的孩子。”他对萧旭是真心喜爱吗?才不是,他恨死这个孩子了,因为身上流的另一半血,是拆散他与温婵的罪魁祸首,他说服自己接受,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温婵抿唇,终于开口:“姜行,你说对我真心,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你可不可以……”“不可以。”天色已渐晚,金光的夕光照在他脸上,分明灿暖无比,他的表情却阴沉的宛如修罗恶鬼。温婵脸色一白,压下嘴角:“我知道了。”她起身就要走,被姜行压住手腕,只是微一用力,就让她完全动弹不得。“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除了这个,别的都可以。”温婵笑了笑,毫无感情:“我还什么都没说。”姜行轻叹:“你想离开我,为什么?我对你不够好吗?”他疑惑不解,甚至脸上隐隐透露一点哀求。温婵不懂,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想要什么得不到呢,可哪怕是皇帝也无法操纵人心,他的亲信臣子服他,他的敌人怕他,他跟谁这么低声下气过,如今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姑娘的心。“你忘了,我们初遇是什么境地,从始至终,若非你拿捏我家人的性命,我绝不可能跟你发生什么。”姜行痛苦的闭了闭眼:“不是这样的,音音,我们……不是这样的。”他们最开始的初遇不是在豫王府,不是他的强取豪夺,那是个很美好的爱情故事,虽然经历了种种磨难,但终究他强求,也得到了。“我知道。”温婵很平静,面容平和:“叶长风跟我说了一些事。”姜行眼前一亮,没等到高兴,就被泼了一盆冷水。“我没想起来以前的事。”姜行眼睛里的光,没了。“贾家九姑娘确实推了我,我磕到了头,昏睡了半月有余,我不知道从前到底做了什么离经叛道的事,也可能是我爹想应承皇家赐婚,认为我与别的男人私相授受,污了温家清名,给我喂了药,让我忘却前尘,从前的一切,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姜行听着,手指扣进了手心里,但他只是默默地听她说。“我还记得那时刚醒来,就连亲生爹娘都觉得生疏,我的爹爹,纵然我遭了这样大的罪,明明是贾九把我推下水池,他却压着我入宫给贾贵妃请罪,给贾九赔礼道歉,我亲娘是个没主意的,只会看着我哭泣,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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