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哭流涕,只是拼命磕头,却不敢去抱姜行的大腿求饶。不过半月,陛下只是略施手段疏远了他,他在这宫里就成了隐形人,罗织的那些关系,全都做了废,而最让人绝望的是,他出不得宫去,那些富贵是享不了的。纵然手里有银子,想使几个钱过得好一些,人家都不敢接,生怕惹祸上身。“娘娘,求求您劝劝陛下,饶恕奴婢这一回,奴婢以后再也不敢犯了,奴婢一定什么都听陛下的,从前是奴婢瞎了眼,有眼不识泰山,对您……”姜行不悦的清了清嗓子:“饶你可以,让你回来伺候,也可以。”“以后奴婢一定不敢收受后宫主子们的贿赂!”方内侍面色一喜,急忙表忠心。姜行却慢悠悠的说:“不,朕要是继续收。”温婵和这内侍皆是一呆。“朕的消息有些你要放,有些不能放,有些要放真的有些要放假的,她们这些人给了你多少银子,多少田产铺子,你都要记录清楚。”方内侍还有点懵,温婵却神色一凛。姜行这是要查贪腐?后宫前朝乃是一脉相关,现在他刚登基,位子做的都不够稳,就要查他后宫那些女人的家族,这不是自掘坟墓?不,他不会如此不智,那就是,现在便开始手机罪证,早晚有一天会用的上了。温婵不由得心惊胆战,低下头去,手心都已经冰凉。“你的罪,死罪可免活罪是难逃的,出去受罚,自己数着,熬过了便回来伺候。”门外传来行刑的声音,方内侍一开始还能叫出声,可后来便渐渐没了声息,气若游丝了。而姜行的神色,竟是丝毫都不在意。温婵心中害怕,垂头不语。姜行却面色如常,忽然开口:“你想见见你的家人吗?”温婵实在没想到,居然在春和宫,还能与家中亲人团聚。说团聚好似有点太喜庆了,见到自己的老母亲童氏,大姐小妹,大嫂二嫂时,温婵差点晕厥过去,眼前一阵发黑。“娘……”她声音哽咽:“您不是带着嫂子小妹逃走了吗?还有大姐,大姐怎么也……“她明明安排了马车和人手。她与大姐可是联手做了局,安排温家大姐假死,童氏痛哭流涕,还当真以为大女儿被秦家磋磨死了,谁知一家子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见面。这不是说明,温家的人,她的亲人,一个也没能逃走吗,全都被困在了西京。姜行到底做了什么!短短两月不见,童氏原本保养得宜的黑色头发全部变成了白发,越发显得苍老无比,头发还是其次,她阿娘眼角眉梢全是疲惫,还有肉眼可见的衰老,若说从前还是个保养得宜的中年妇人,现在便真的成了一个老妪。温婵眼泪簌簌落下。童氏也是满面泪痕,小妹嘤嘤哭泣,竟是没一人跟她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嫂长叹一声:“二妹不知,城破的第一时间,我们就已经出了城,原本已经行至安平县境内,可姜……陛下的玄甲卫忽然包围了整个民房,我们被指认出来……”“你们没有乔装打扮吗?难不成逃难还打着温家的家徽旗子?”“哪能呢。”大嫂满脸苦涩:“我们都穿了平民百姓的衣裳,可混在逃难的难民里,依然显眼,咱们都没做过粗活,跟那些劳作妇女如何能一样,而且那玄甲军的统领,一来便说要找温国公家的女眷,难民里头也不是没有其他西京富贵人家,他们困着不给粮食,咱们自带的干粮吃了四五天,便有人出卖了我们,把我们供了出去。”大嫂咬牙切齿,落下泪来:“咱们家的男人,为了保卫大梁,拼死跟宣国军作战,大郎他们,至今下落不明,这些西京的贵族,毫不犹豫出卖了我们,就为了能换出县的机会,公公和大郎二郎,为了这样的人丢掉性命,是值得的吗?”如何能不叫人心寒齿冷。温家儿郎,至死都不曾背叛大梁,保卫大梁守卫西京,哪怕换得片刻喘息,这些尸位素餐的权贵人家便能多一日的醉生梦死,临到此时,居然无一人愿意站出来保她们。以往大嫂若是这样说话,一定会得到童氏训斥,可现在,童氏目光悲痛,却不曾说她有一点说的不对。“你们……你们被抓之后……”二嫂接过话头:“被抓之后,我们没被投入大牢,也没能回原本咱们家,那些黑甲兵寻了个普通的民宅关着我们,只是不能出去,一日三餐倒也不曾苛待,不过是普通的粗茶淡饭,肯定是不如在家里吃得好的。只是人在屋檐下,大家都胆战心惊以为会被下大狱,若当真受那种没入教坊的磋磨,倒真不如死了……今日我们也是头一回能出来,没想到,二妹,你竟然,竟然被……”她们不曾见过新登基的这位大宣皇帝,但那个太监的来意,大家心里都清楚,听完后全都沉默下来。这一回不仅是皇帝开恩,让他们一家能团聚,更是透露,要她们同温婵好好说一说,接受陛下的册封。二妹居然被这位新皇看上了?二妹是什么身份,前朝豫王妃,还生了孩子,可不是未嫁的少女,而最关键的是,萧舜还没死呢,他虽率兵去了越州,但是,但是二妹不曾与他和离,不曾被休妻啊。要她们如何开口?现在终于团聚,见到了温婵,发现她也没吃什么苦,甚至比起独自支撑王府时,纤弱的仿佛被一阵风刮走,如今倒丰润了些许,总是苍白的脸色也多了一些血色,只是神色略有些郁郁。“二妹,你……你知不知道,那位陛下的目的?”大家都吞吞吐吐,最后还是大嫂犹豫再三问了出来。温婵觉得困窘,姜行的目的大家都看出来了,故意擒住她的阿娘,她的嫂嫂姐妹,将她如金丝雀一般囚禁在春和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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