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结果,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赵笈虽然很早就自立门户了,但他姓赵这一点不可改变。
再加上赵英琮生病以前确实就有把位置交给他的意思,已经板上钉钉不可改变了。
说来也好笑,偌大的赵家,平日里人丁兴旺亲戚亲家都争着来分一杯羹,真到了关键时刻,却连一个能顶罪的人都没有。
只剩下赵笈。
过着诗情画意生活的赵笈。
舒婳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在得知消息的当天她就开始思考要给赵笈带什么行李了。
万一他哪天忽然被抓走,总该带件换洗衣服在身上吧。
赵笈反倒不比她着急。
“周末有个俄罗斯的舞团过来演出,我们去一起去看舞剧,好不好?”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看舞剧?
舒婳诧异。
但是,她转过身就看到赵笈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刮胡子整理仪表的画面。
男人还是挺从容不迫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说句不厚道的话,他在圣诞节重新见到她的那晚都比现在失态。
难道,是她更重要吗?
比他的名誉前程都重要?
舒婳忍不住问了出来。
“可以这么说,”赵笈坦诚回答,“因为我得不到你,但其他的一切我都得到了。”
舒婳“啧”了一声。
他还蛮会拉仇恨的。
赵笈明明知道自己被嫌弃,但还是冷不丁地跑过来亲她。
须后水清新凛冽的香气算是讨好她。
现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相处状态既像狱友又像老夫老妻,不至于过分亲近,也会是时常流露出男女之情。
这次,舒婳没有叹气。
她好像忽然明白了,有钱人的一个优点就在于心理强大。
对于普通人来说,一旦出了大事,许多人肯定会歇了消遣的心思,茶饭不思,连场电影都不会去看,更何况舞剧。
然而对于有钱人来说,他们并不认为“消遣”是一种奢侈品。
直升机,帆船,游艇,高尔夫,手表,轿车,藏酒……
这些都是他们的生活,唾手可得的一部分而已,就像普通人要吃饭一样,无论如何都不会戒掉的。
可以说是虚荣,也可以说是体面。
即便明天就要出去顶罪了,生活还是要继续。
“看舞剧的话,穿什么衣服比较合适?”
舒婳轻轻地问。
——
最后,舞剧演得很精彩。
精彩的表象之下,是赵笈被国家方面的工作人员从观众席上带走,名曰“例行审问”。
审问的由头很多,税务,信息安全等等,都是集团可能背负的罪名。
好在赵笈走得潇潇洒洒。举手投足没有丝毫慌乱,甚至还和媒体镜头打招呼。
仿佛是舞剧里的乱世主人公在歌舞升平。
画外,一切不妙。
赵英琮依旧躺在病房里不省人事,舒婳就成了第一个接到搜查令的人。
不幸中的万幸,前来派搜查令的警员曾经受过赵笈蒙恩。
“舒小姐,情况是这样。”
“现在赵笈先生在接受审问,具体的地方我也不清楚,隻得到消息说上头让警方来他的住所,看看有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说着说着,警员适时向她指了一下手表的指针时间。
“现在时间还早。”
距离到准点还有十分钟。
舒婳懂了。
她有十分钟的时间来确认大平层是否隐藏着见不得人的证据。
“好……我明白。”
声线隐含几分哽咽,却又处变不惊。
转身置入枯山假水,舒婳第一次觉得大平层寂静得如此宽阔。
说实话,她的心境很乱。
赵笈被带走的时候很匆忙,一点线索也没给他留。
何况集团以及凌锐的公事一直都是顾硅在处理,现在顾硅根本来不及赶过来,她不确定能靠自己发现什么。
入目所及处皆是字画,雕塑,艺术品。
唯独没有电脑文件。
她穿过回廊走进书房,反覆搜索确认都没有发现桌子上的文件有任何异样。
赵笈素来不爱进书房办公,她更是进的少,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
十分钟的时间过得飞快,她只剩下三分钟了。
情急之下,舒婳忽然想起赵笈有个保险室。
他跟她提过一次,位置就在书房后面。
她走过去摸索的时候,手都在抖。
赵笈,你最好不是真的藏了什么机密文件在里面。
舒婳在心里焦急默念。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顺手把书房里的碎纸机先打开。
万一有什么叛国泄露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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