谟是高拱的门生,他上疏令人不耻,人人都知高拱与张居正是政敌。
而曾士楚是张居正的门生,满朝文武皆还未上疏,他就急不可耐地劝张居正留下,在旁人看来,门生行事必然看恩师脸色,曾士楚于百官之前上疏,想必也是受了张居正指使。
为何刘台上疏会令张居正震怒?
柳贺又为何尽全力阻拦吴中行与赵用贤?
正是因为他们是张居正的门生,这疏一上,杀伤力实在太过巨大,不管是对吴赵二人,还是对张居正本人,这伤害一旦造成,日后便很难再弥补过来。
柳贺不愿张居正被陷入不忠不义的境地,且此时清丈田亩策正在施行,之后一条鞭法也会执行,张居正本人所受的攻讦越多,日后也会成为旁人将他的变法推翻的理由。
柳贺这疏一上,翰林院众翰林先是惊讶,在张居正夺情/事上,柳贺的反应是众人之中最小的,众人心想着,柳贺如今官位在这里,总不会如初任官时那般肆意了。
可张居正才决定归乡,众人皆知是他劝解之功,柳贺偏偏在这时候弹劾了陈三谟与曾士楚,这着实令人意外。
之后
柳贺如今已是词臣中的一号人物,他这一疏一上,影响力自然非同小可。
陈三谟是台谏领袖,历来只有言官弹劾旁人的份,哪里轮到旁人弹劾他们?
柳贺这封奏章却结结实实列出了陈三谟与曾士楚的罪状。
偏偏他所列的条条在理,陈三谟与曾士楚也反驳不得。
孝道人伦一向为天下万民所重,他们读书人读四书五经,经义中从来少不得一个“孝”字,言官们始终高标准要求别的官员,可到了他们自身,却为讨好张居正将孝字抛到脑后。
柳贺先占了公义二字,陈三谟与曾士楚在张居正夺情一事上又确实不占理,对柳贺所列出的种种,他们很难反驳,在上辩的疏中,二人强调,他们之所以挽留张居正,其实并无私心,只是为朝事考量罢了。
不过张居正眼下已返乡守制,所谓为朝事的说法似乎也没有了说服力。
当然,言官们也不是吃素的,柳贺上疏刚弹劾完陈三谟,户科给事中就将他在扬州的旧事翻了出来,其中颇有为王焕叫屈的意味。
还有一位御史弹劾柳贺,说他早不上疏晚不上疏,偏偏挑了张居正离京后上疏,分明是沽名钓誉,只捡软柿子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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