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也不知道为什么,“中郎将,我们现在就去么?”
霍枫此刻只觉浑身通畅,脸上也有了笑意:“嗯。”
红袖从见他第一面就没见过他笑过,一直是冷肃的模样,他这莫名其妙的笑容让红袖心中有些发毛,心忖,这位霍中郎将怎么古古怪怪的。
红袖坐着轿子随霍枫来到金吾卫衙署,孙铸文被关在一屋子里,由太医署派来的人照料着,外头还有金吾卫看守。
红袖进去时,孙铸文还恹恹地躺在床上,面色惨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脖子上还缠着白色的布条,红袖再次感慨这狗东西命大,估计是那会儿歹徒急着抓出去她们,才出了这样的纰漏,不过他没死对她们不算是坏事,两名歹徒都死了,如今也只有他能指认崔尚了。
“孙大人,妾身来看你了。”红袖走到床旁边,温柔地唤道。
听到红袖的声音,孙铸文瞬间像是诈尸般睁开眼睛坐起来,又因为扯疼脖子上的伤口,龇牙咧嘴地哼哼着,缓过来后才高兴地道:“红掌柜……”话未说完猛地看到一旁如同煞神般的霍枫,他心一慌,连忙又捂住脖子,声音虚弱道:“你……你终于来了。”
霍枫见状不禁冷笑一声。
红袖脸上浮起和善的笑容,“是啊,我听中郎将说了,你要见我才肯说出幕后主使。”
孙铸文点了点头,面露讨好之色,他如今将自己身家性命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红袖微微一笑,柔声诱哄道:“孙大人,你也别担心,上次在野松林里我与你说的话是认真的,我已经与楚相公说了,此事你是被胁迫的,你并未伤害到我与小郎君,他说只要你招出幕后主使一定对你从轻发落,如今这事闹得这般大,要想立刻官复原职是不可能的,但等事情平息后,他一定会继续任用你。”
见他面有豫色,红袖继续道:“孙大人,招出幕后主使是你的唯一出路了,招,楚相公会护你,不招,那边就会不断地派死士来刺杀你,先前被抓捕归案的那名歹徒已经被人毒杀身亡,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们是铁了心要你的命,只有招出了幕后主使,让他们翻不了身,你才能活命,不然你的下场总脱不了一个‘死’字。”
孙铸文这几日日日提心吊胆,不是担心自己被刺杀身亡就是被毒杀身亡,夜里不敢睡觉,又不敢吃东西,他想招,但又怕招了自己也会落得个同谋的下场,或者扳不倒崔尚父子两人,事后还会被杀,所以一直拖延着,不知如何是好,如今听了红袖的话,他顿时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加上不想再提心吊胆下去,就道:“我招。”
“那就请孙大人写下供词吧。”红袖满意地笑了,搀扶着他起身,走到桌前坐下,桌面上已经放了笔墨纸砚,霍枫唤来了太医署的人一起见证。
半炷香后。
红袖与霍枫一起从屋内走出。
“红袖姑娘,楚相公真的与你说过那些话?我们金吾卫一向秉公办事,不会看在楚相公的情面上对孙铸文从轻发落,就算他后面反悔没想要你们的命,也属于同谋。”霍枫沉声道,方才在屋中,他差一点想站出来反驳她。
红袖这会儿心情很好,闻言黛眉一扬,笑问:“既然如此,那方才中郎将为何不曾反驳妾身?”
霍枫沉默下来,不知如何回答,他隐隐觉得楚云容不会说那样的话,而她在说谎。
见他脸露难色,红袖就不再为难他,“放心吧,我是骗他的。”
霍枫神色微沉:“你这是诱供,依照我朝律法,这是不允许的。”
红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美眸中透着淡淡的狡黠,“若妾身没记错的话,这项律法是针对于你们官府人员的,但妾身不是啊。”
霍枫再一次沉默,竟无法反驳她。
红袖笑道:“所以不能让孙铸文招供,不是你们金吾卫无能,而是因为你们不能像妾身这样钻空子。”她这一番话给足了霍枫面子,没有为自己拿到孙铸文的供词而洋洋得意。
霍枫看向她,心中不禁感到惊讶,先前他以为红袖会得到楚相公和九皇子的青睐,是因为这张脸,但如今看来,并不是,她是一个拥有智慧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就算不靠脸也会得到很多男人的青睐。
楚府。
因为被劫持一事,楚怀瑜这几日都没去书院,但他宁可去书院,也不愿意待在家里,因为他父亲每次归来都要将他唤到书房,给他指导课业。
这一日,午膳刚过,楚云容就归来了。楚怀瑜正在院子的草丛里捉蛐蛐玩,侍棋过来通知他去书房。
楚怀瑜瞬间叫苦连天,“我父亲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了刚刚捕捉到的蛐蛐,跟随侍棋去了楚云容的书房。
到了书房,看到安坐在案前,执书静阅的楚云容,尽管他神色柔和,楚怀瑜仍旧感到一股无形的沉重的压力朝着他压来,令他不自觉地垮下腰杆,神色恹恹地跨进门口。
当楚云容听到动静侧脸过来时,他立刻又挺直了身板,提起精神,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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