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去,但无计可施,便没有再白费力气,叮嘱小凤仙和董燕儿几句话,就随赵值等人去了。
市司并无监狱,红袖被关在一间逼仄阴暗的小屋子里,黄土墙壁,地板是夯实的泥土,一扇严严实实的木门,一旦关上便看不到外边的任何情况,窗户也没有,屋内只有一张简陋的椅子和茶几,这里不是监狱,但浑浊的气息,压抑的氛围以及狭小的空间,不禁让人觉得,这里胜似监狱。
红袖坐在屋内唯一一张椅子上,心中十分焦躁,无法静下心去思考任何问题,她感到有些口渴,目光不由落向几上那杯深褐色,漂浮着茶梗的茶水,她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有些心动,但最终还是没敢喝那杯茶,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下毒。
红袖摇摇头苦笑,笑自己过分小心,她微仰起头,忽然看到墙高处有一小小的洞口,大概容得下一颗头颅进出,有光亮和微风从外头流泻进来,她凝望着那洞口,压抑烦躁的内心渐渐得以平静,她开始思考整件事。
一开始红袖以为她之所以被市司的人盯上是月下酒楼那只花孔雀捣的鬼,后来随赵值出了酒楼,她在人群中看到了他,从他的眼中她看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从这个眼神中,红袖排除了他。
在她刚进来之时,来了一位身份不明的人,穿着打扮像是市令的身份,却又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市令。他什么话也没说就只是打量她,之后摇了摇头又走了,红袖回忆他看自己的眼神,只觉那眼神有些怪异,像是有些可惜,又像是看倒霉鬼的眼神。
她直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或许是她近来得罪了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孙铸文?还是楚云容?孙铸文给钱让她办事,事情还未办成,他把她送进市司于他有何益?应该不会是他……红袖沉下面容,内心浮起一个不安的想法。
这个想法在接下来得到验证。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匆忙脚步声,紧接着屋子的门被人打开,红袖不觉站起身,有差役搬进来一张太师椅放在她面前不远的地方,然后又离去。
红袖有些紧张的等待着,当楚云容迈着从容优雅的步伐走进来,温柔含笑的目光与她对视上那一刻,红袖内心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果然是他!方才她便在想,会不会是他识破了她和孙铸文的计划,然后开始报复她,红袖内心掀起巨大的波澜,然而她只是平静地注视着他,缓缓地坐回椅子上。
他穿着一袭紫色窄袖圆领襕衫,腰束玉带,红袖见过不少穿着公服的官员,却没一人拥有他的宽肩细腰,风雅秀逸。
哪怕在这种时刻,红袖依旧没忍住在他身上来回多看几眼,面对如斯美色、一张令人如沐春风的笑脸,纵使心有火气,此刻也一一消解。
他身形一动,红袖瞬间嗅到一股若有似无,似兰似麝的清香,原本浑浊难闻的屋子因他的到来有股焕然一新的感觉。
面对红袖赤裸裸的打量物品一样的目光,楚云容心中并无不快,微微一笑道:“红袖姑娘,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两日前,楚庡?云容得知自己被弹劾时正在御书房与明圣帝煮茶闲谈。
明圣帝还是太子时,楚云容任侍读学士,为其讲读经史,备顾问应对,明圣帝比楚云容大五岁,两人一见如故,意气相投,常常聚在一起聊诗词歌赋聊家国大事,久而久之,便形成了既为君臣,又为好友的关系。
“自朕登极之后,一直是夜以继日地处理朝事,几乎一刻不得清闲,朕已经忘了与你坐在一起品茶闲谈是什么感觉。”明圣帝半靠在椅上,一边摩挲着右手拇指的玉扳指,一边笑道,他的五官深邃硬朗,目光深沉凌人,和楚云容令人如沐春风的气质截然不同,他哪怕在笑时,也会给人强烈的压迫之感。
容珩正将碾好的茶置于滚水中,闻言只是微微抬眸,温声应答:“陛下朝乾夕惕,乃国民之幸,社稷之福。”
明圣帝不满地摇了摇头,“在朕的面前,你就省了这些客套话吧。”
楚云容浅笑安然:“是。”言罢便垂眸专心煮起来茶。
那平和悠然的模样实在让人艳羡,明圣帝揉了揉额角,忽然不怀好意道:“算起来,你年纪也不小了,却迟迟未曾娶妻,这实在令朕担忧,正好永安公主待字闺中,不然朕把她嫁给你如何?”
楚云容动作微微一滞,“陛下是认真的还是在说笑?”他沉默片刻,衣袖轻拂过桌面上的水渍,抬手行一君臣之礼,神色从容中透着认真:“臣无心情爱,只愿将此身付与社稷百姓,任重道远,死而后已。”
明圣帝没有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模样,颇有些失望,“我一与你说到儿女之情,你便与朕扯什么社稷百姓,实在无趣。”言罢又笑,“朕与你开个玩笑罢了,永安公主什么德行,朕有数,不会委屈了你。”他敛去笑意,目光忽然一凝,“不过无心情爱也是好事,如此就不会被有心人算计。”他伸手点了点几上的一本折子,拿起来,“你看看这份折子是怎么弹劾你的?”
恭立在一旁的近侍将折子递给楚云容。
楚云容面不改色地将折子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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