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宋仰说。“ 我载他。”顾迟立刻下意识的看了眼盛铭希。盛铭希倒是没什么别的心思,他就是单纯的觉得宋仰病还没好利索,怕他再累着,脱口来了句。“我车给他吧,我载你。”然后,顾迟就又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不用,我自己走回家。”说完跟许澄阳打了声招呼,转身就跑走了。宋仰看向盛铭希,盛铭希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许澄阳看着三个小孩,明显感觉气氛有些诡异,但也没往更多了想,他更记挂宋仰生病不告诉他的事。许澄阳回来盛铭希就没继续跟着宋仰了,到路口打了声招呼就转道回了自己家。剩下他俩,许澄阳才发出不满的责备。“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晚上九点多,时间还不算晚,路上车辆来来往往。宋仰绕到外侧把许澄阳挡住,才说。“吃过药了。”“不要答非所问。”许澄阳说。宋仰就不说话了。许澄阳也没有继续再责难,毕竟他也大概知道,无非就是不想让他担心。到了家,宋仰去厨房开了火,把提前顿好的汤拿出来热。许澄阳跟在他身后,目光幽怨的看着他。中学生活力旺盛,五月份就已经该穿夏季校服,宋仰个头蹿的快,去年的夏季校服已经不能穿了,今年新季度的还没下发,他还穿秋冬款的校服。原本抽条抽的太快身子就细长,这又瘦了一圈,裹在厚的校服衣裤里,更显得单薄了。许澄阳越看越觉得心疼,最后决定不为难他了,朝他招招手。“过来,哥哥抱抱。”宋仰犹豫了一秒,还是转身过去了,不过只是和他虚虚抱了下,很快就松手了。许澄阳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摸摸人这是到底瘦了多少,怀里就已经空了,他当时心里忽然涌出了一种很莫名其妙的感觉,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被刻意疏远,他有些失落,也有些不满。宋仰没给他追究的机会,从橱柜里拿了碗,回头问他。“喝汤吗?”少年语气平静,目光坦荡,许澄阳又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皱了皱眉,到了嘴边的话就只能又咽回去。最近这两年,许澄阳回来基本都在宋仰家睡,这次也没例外,洗过澡后,他擦着头发出来,见宋仰还在书桌前看书,过去踢了踢他的凳子腿。“别学了,今天早点睡觉。”
宋仰头也没抬。“作业明天要交。”“去哪交?” 许澄阳说。“你明天又不上学。”宋仰说。“明天上。”“嗯?” 许澄阳手上动作一顿。宋仰又说。“我现在算高二了。”许澄阳直接皱起了眉。话说附中有传统,所有升入高中部的学生,从高二开始学校都会给安排周末补课,说是不强制,但几乎没有学生不参加,宋仰因为要提前高考,被允许走班学习,现在具体属于高几并不明确,高中部的补课可参加,也可不参加。以往正常的周末宋仰都会参加,但许澄阳回来的周末就不去。这很明显不对劲,许澄阳蹙眉问他。“你怎么说变就变成高二了?”宋仰把自己正在学的课本翻过来给他看了眼,说。“ 计划的进度就是这样。”许澄阳蹙眉盯着他手里的课本,想继续说点什么,但没等他开口,宋仰掏出耳机带上了。不夸张的说,看到他这个动作的瞬间,许澄阳就知道不用怀疑了,能确定这就是在刻意疏远他。很小的时候,宋仰还是有脾气的,不高兴了还会跟他吵架,会瞪着愤怒的小眼睛朝他喊“我不跟你好了”。但后来随着长大,小孩脾气收敛了很多,性格也沉闷了很多,就算再不高兴,也不会跟他直接起冲突,只会把情绪隐藏起来,自己偷偷难过。可就算伪装的很好,很多从小的习惯是改不了的。宋仰去过h市的事谁都没说,所有人只当他是突然想爸爸和奶奶了,去墓园待的太久,冻的生了病。无人知晓,少年曾经奔赴一千二百多公里,寻了个答案,回来就死了心。许澄阳也不知道,但他足够了解宋仰,仅仅是一个动作,他就从中看出了小孩心里有怨气。于是往床上一坐,他开始反思,到底是怎么了呢。疏远确实是刻意的, 但宋仰并不是因为生气或者不高兴,他就是觉得既然许澄阳现在有女朋友了,自己也不是小孩了, 过于亲密的行为就都已经不再合适,所以应该保持距离。昨晚许澄阳躺下之后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折腾, 宋仰察觉到了,但没有声张,他知道许澄阳不太适应,可他也知道总要有这么个过程。他不想再继续和许澄阳睡一张床,也不想让许澄阳揪着这事儿追问他些什么, 不好去其他房间睡,他就干脆坐着看了一晚上书。清晨醒来, 许澄阳看着自己身边空空荡荡的半边床, 愁的脑袋都大了, 回到自己家,周敏茹看他那脸色都吓一跳。“嚯,我儿子这是怎么了, 昨天夜里去偷谁家东西去了吗?”许澄阳没有心情跟妈妈开玩笑,无精打采的往沙发上一瘫。“唉, 也不知道哪里惹到小孩了,要跟我绝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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