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憾无恨,只我属下部将无辜,杀我一人即可!”
他身旁的家将全都愤怒着急道:“将军!将军!我们与他拼了!我等同生共死!”
“果然今日那信有诈!皇上必定误会了!请临海侯斡旋!今日将军并未赴约!”
贺兰静江却挥手冷声命令:“都退后三步,弃刀!”
家将们全都愤怒盯着许莼,却仍然依着命令往后退了三步,将腰间的佩刀都解下扔在地上。
许莼却忽然上前一步,捡起那把佩刀,横在手中双手捧着还给贺兰静江。
贺兰静江接过刀,面若冰霜,冷声道:“临海侯三更半夜过来,难道就为试贺兰一试?”
许莼单膝跪下,郑重施了大礼。
贺兰静江面上愕然,连忙扶他道:“许侯爷究竟是意欲何为?”语气略微和缓了些。
许莼却硬着拜下三拜,然后道:“贺兰将军,我母亲病重,需要连夜送出城去治病,我身上另有皇命,重任在身,无法出城,还请贺兰将军念着昔日我母一点慈心,护送我母亲出城。”
贺兰静江心中一点疑虑升起,送母亲为什么要先试探?还是用这样显然会令人生气的方法,而且盛夫人病重,需要这许多人相送吗?难道是有什么厉害仇家?但仍然道:“令堂为我兄妹恩人,何必客气?既有差遣,敢不相从?”
许莼躬身又作揖,面上一点泪光:“请贺兰兄尽心竭力,一路护送,弟事后定叩谢。”说完便引着贺兰静江到车驾前,将车帘掀起:“请将军上车,随车护送。”
贺兰静江心道男女有别,但此刻也不是谈礼法的时候,今夜临海侯的举动实在蹊跷。这车驾旁的侍卫也看着十分骁勇,全都披甲带刀,身后背着火枪,腰间挂着弩箭,手中利刀尽皆出鞘,双眸警醒四顾,训练有素,严阵以待,密密围着这车驾。
回忆起来适才许莼进门逼问时,这车驾一直在府外,若是自己真有谋逆之心……这车驾立刻便会撤走吗?
他没说什么掀了车帘上车,一看软榻上昏迷不醒之人的苍白面容和身旁服侍的内侍,倒吸一口冷气,匆忙又探出身来盯着许莼:“许侯爷!令堂既然病情危急,你何不一并前往?”
许莼看着他道:“此为比我命还贵重之人,交给贺兰兄了,我这边还有皇命在身,须守卫宫城,请贺兰兄尽力,愿一路平安。”
贺兰静江盯着许莼苍白脸庞和含着泪光的眼睛,心下震撼,郑重行礼:“贺兰静江定不辱使命,粉身以报昔日之恩。”
诱敌
“太医院没有消息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幽暗的烛光中响起, 金冠白发的老者手里执着剪刀,慢慢剪了灯花,烛火燃烧到深夜, 烛泪累累积满了烛台, 摇曳着照出了书房里穿着华贵紫袍的衣衫的中年男子, 正垂着头侍立在下头。
“灯还未见挂起。”紫袍男子的声音带了些焦灼。
“可仔细看好了,不要错过, 算算时辰这时候该发作了。那蛊师养了十几年的毒蚊,从无失手。”老者声音倒还镇定。
“用的千里镜,试验过的, 只要挂灯必定看得到。如今没挂就是没召值班太医。可惜内宫四门都把守太严了, 外边但凡有闲人窥伺, 直接捉拿, 无法更近观测。”
“千里镜是好东西……西洋东西都是好东西,只可惜这么几年,骊哥儿都未能收服临海侯, 否则今日就更稳了,那些最新的火炮、枪……都是好东西啊……”
紫袍男子陪笑着道:“临海侯和武英公关系太过密切,事又不可泄, 因此只能徐徐图之。骊哥儿只是想不到,这临海侯坐守金山, 竟真一点把柄拿不到,虽收着宗室的股份银子, 也并不避讳和宗室交往, 却分寸拿捏得极好, 犹如鸡蛋一丝缝都没有, 圆滑得紧。骊哥儿到底年少了些, 想要收服对方是不容易,对方有钱有权又掌兵,哪里会看得上骊哥儿。”
“不过,事成以后,不愁他不臣服,若不知趣,正可有借口都拿下治罪,正如谢翊抄了庄家一般,抄了靖国公府、盛氏等巨富姻亲,定能充实国库。”
老者道:“有些人能以利益动之,有些人能以情义动之。武英公还罢了,平南方家为庞然大物,一不小心反给对方提供机会。但临海侯和贺兰静江这样的年轻人,一个有经营之才,一个有将才,若得了他们,哪里如今日一般畏畏缩缩前怕狼后怕虎的。可恨你们竟然一个都收服不了。孤若是年轻个二十岁,哪里需要你们这些不成器的出去结交。”
紫袍男子弯腰道:“是儿孙们不肖。藩王们为国守疆有功,尚且还受谢翊这黄口小儿的欺辱,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咬牙切齿:“撤藩还罢了,连宗禄都要变着法子削弱,如今他得罪了天下世族、读书人,得罪了宗室,众叛亲离,连他生母都不能容他!等过了今夜,看我们如何在祖宗跟前废了他这昏君。”
老者呵呵一声:“你错了,谢翊这手段才是真正的帝王之才。土地、财富、兵马,都已集中在天子手里。他得罪天下人做了这些事,我们接手,只需要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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