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北灼灼的,不怀好意的视线落在东家身上。可东家似是察觉不到,又或者根本不在意,一勺一勺药喂得十分仔细。
末了,还拿帕子轻柔地拭去温北唇角的残汁。
解开。温北别开脸,轻飘飘道。
东家笑了笑,连带胸腔细微的震动,都带着几分愉悦。
解不了。
温北瞪着他。
伸手将人往怀里揽了揽,东家牵起温北的手,在她手心写下几个字。
口中像是安抚受惊的动物那般,过于温柔地道:半盏茶就恢复了。
手心一阵痒意,温北在心底读了出来:安照实不可信。
温北意有所指道: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看来小十八对我误解很深呢。
他垂头,恰好对上温北探究的视线。
忽而,东家勾了勾唇,笑:日久见人心,你总会知道的。
那笑容说不上来,只觉得带了些别的什么。
突然,温北开口道:下流!
所以到底是谁下流?
东家,这也过去不少天了。小绿儿他们怎么还没找过来?
温北四处看了看,瞎了有一阵日子,再次复明之后便瞧着什么都稀奇。
安先生的屋子比想象中宽敞,陈列和布置都不像是匆匆处之。
白杨林的阵法不止一个,我一路闯了不少难关。
他们估计溜人溜得正在兴头上,怕是乐不思蜀也未可知。
她一路昏睡,自是不知道其中关卡的难度。
想当初温北也是试炼之地阵法课修到银级的人,不至于被这无用的叠加阵法所吓倒。
试炼之地并非野蛮的训练人形利剑之地,各类课业之繁琐,就是温北如今也认不全。
据说试炼之地的始祖对钱财之物视为己命,所以将各类课业的难易程度都分为四大等级:金、银、铜、铁。
当年为了温家拼了命的学,可惜她不是天才,花了许久才不过学得寥寥几门。
温北啧声道:可怜的工具人。
被自个儿认定的神明当成溜人工具,委实惨了些!
东家转头瞄了眼门口,瞧见一抹来不及收走的衣角:神明?二顺是这么跟你说的?
安照实也算是个能人,皇帝都礼让三分的人。
可惜,再厉害的人都会陷入困境。
这不重要。
温北试图伸手去揪东家的衣袖未果,老大不乐意的努嘴问道:听安先生说你为了我可是下了血本?敢问是什么血本?不会又从我工钱里扣吧!
嗯。
东家从善如流。
一听这口气,温北怒了:林一安!说好的到无妄一笔勾销,你不会赖账吧!
说到底不过是口头上的承诺,她从前听了不少,却到如今都没有兑现。
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兑现。
东家玩味的瞧着温北脸上生动的表情,却不知她又想了些什么,眼里的光亮瞬间暗去。
星辰陨落大约如此。
东家慢条斯理道:小十八你先前欠我四万五千八百三十二两白银是也不是?
是。温北点头。
东家循序善诱道:我说到无妄之后一笔勾销,是也不是?
温北再次点头,又应了一声:是。
东家伸手揉了揉温北的发顶,温润的声线带着几分蛊惑:且不说你我身在桂安,离无妄相差甚远
他顿了顿,改口道:就算先前的一笔勾销,此番我为你耗尽内力,又请安先生医好你的眼睛,还衣不解带照顾你数日,凡事亲力亲为,耗时耗力。
你瞧,我都憔悴了不少。
东家拉着温北的手放在脸上。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榨取身上所有对你有致命吸引力的筹码,来骗得你的片刻心软。
然后趁虚而入,一击必中。
我可以为你辜负所有,但你必须知道。
我的喜欢自私又霸道,浑浊又不堪,连我自己都看不清,却逼着你直视。
斩断你的后路,也不许你回头。
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心理作祟,听他这些话,温北感觉自己的手指触及的皮肤确实不如以前。
就连抬头去看的时候,他细微的表情,都无比真实。
温北略微一愣神,冷不防听见东家道:如此这般,小十八确实还欠了我一些,是也不是?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于是,一时间找不到理由反驳的温北,硬着头皮道:是。
那你打算如何还?
东家冲她笑。
被逼到进退维谷的猎物,会选择纵身一跃吗?
东家小时候学过一个逻辑。
假如你面对一个犹豫的人,不必劝解。你只需要给他一个选择,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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