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忘了?”徐志穹眼角一颤,再度动用真言诀。
胡荣苦说的是实话:“当真忘了,老朽不敢有半句欺瞒,是时,老朽把圣祖的尊名都忘了,也不知自己来到竹鸢城是为了做什么事情,迷迷糊糊到了祭礼所在之地,那里便是恩师的学堂,
恩师未曾责怪老朽,为老朽重讲教义,让老朽重学经典,赐老朽新名胡荣苦,封老朽为荣苦先生,到此地招募教众。”
换做别人,这番话听起来有些荒唐,但在徐志穹听来倒是非常合理。
正月时,薛运杀了怒祖,师父抹杀了大量怒夫教众的记忆,胡荣苦必然是其中之一,因此造成他浑浑噩噩到了竹鸢城,忘了自己的目的,也忘了和怒夫教相关的事情。
但郑朝桐的记忆没被抹杀,其中原因,可能是郑朝桐修为较高,师父的铭心刻骨之技对其无效。
也有可能是郑朝桐身份特殊,原本就是怒祖留在竹州的后手。
郑朝桐向胡荣苦传授了新的教义,至于是否和怒夫教原本的教义相同,这点还需考证。
但有一点让徐志穹费解的是,郑朝桐为什么选择了胡荣苦这个蠢人,似他这般招摇,在热泉旁边折磨一群孩子,迟早会引起官府的注意。
“郑朝桐只收了你一名弟子么?”
胡荣苦道:“当时一共有三十七人前去竹鸢城参加祭礼,恩师尽数收为弟子。”
原来胡荣苦不是郑朝桐选中的人,而是当时参加祭礼的人不分良莠,都被他收下了。
这么大张旗鼓的招募教众,官府为何不管?
还是说这位竹州知府也是怒夫教的人?
徐志穹沉声道:“胡荣苦,你且诵念圣祖尊名!”
胡荣苦虔诚诵念:“至圣至明仁德无疆圣恩祖。”
圣恩祖。
不是圣怒祖。
他把尊名换掉了。
“你是圣祖座下哪一派?”
哪一派?
胡荣苦越发费解,圣祖座下难道还有不同派系?
可对面既然问了,也只能回答:“老朽所在,乃圣恩教!”
这就能理解,为什么官府对郑朝桐等人不予理会,朝廷让他们查得怒夫教,而今变成圣恩教,以大宣官府的习惯,在无利可图时,他们一般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无论叫什么名字,且看胡荣苦的所作所为,就知道他们的信仰和怒夫教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他们的信仰依旧指向怒祖,郑朝桐迅速招募教众,这是再给怒祖招魂,想要怒祖复生。
徐志穹俯视众人,用深沉的声音说道:“胡荣苦,你一心侍奉圣祖,兢兢业业,劳苦功高,
今圣祖命我为圣使,加封你为教中堂主,你部下众人,皆有重用。”
堂主?
教中有这个职务么?
见徐志穹神情甚是威严,胡荣苦也不敢多问,升任堂主自然是件好事,他赶紧跪地磕头:“谢圣祖、圣使厚恩。”
身后一众部下纷纷跪地磕头,那名中年妇人对那群娃娃道:“愣着作甚?跪!”
娃娃们刚要跪下,徐志穹喝道:“且慢,堂主乃教中要职,胜任与否,还得看你等诚意,且上前一步!”
说完,徐志穹退到了热泉边,示意他们向前走一步。
胡荣苦不含糊,赶紧上前走了一步。
徐志穹一皱眉:“你穿着靴子,诚意何在?”
“这……”胡荣苦一惊,这是让他脱了靴子?
这么烫的岩石,胡荣苦还真有点畏难。
徐志穹喝道:“因你对圣祖忠心耿耿,对弟子教导有方,圣祖才将重任交付于你,你既不肯脱靴,却是对圣祖不敬!”
“属下不敢!”
胡荣苦不再多说,赶紧把靴子脱了,赤着脚,踩在了岩石之上。
这块岩石距离热泉还远,可踩上去这一下,差点让胡荣苦叫出声音。
烫,真烫!
徐志穹看着其他人道:“你等也对圣祖不敬?”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都不愿脱掉脚上的厚底靴子。
那中年妇人对一群娃娃道:“你们还不往前走一步!”
娃娃们脚上水泡还没好,疼的眼泪汪汪,却也不敢违忤,他们脱了鞋子正要上前,忽听徐志穹喝道:“他们还不算怒祖弟子,不得上前!”
娃娃们闻言,心里欢喜,纷纷退到远处。
徐志穹对众人道:“尔等却要等到何时?”
一声斥问,震得众人胸腔剧痛。
众人不敢耽搁,赶紧脱了靴子,踩在了岩石之上。
那书生打扮的人,实在受不住,低声说道:“这也太疼……”
啪!
徐志穹站在原地一挥手,隔空给了他一记耳光。
两人相距七八丈,那书生连上多了一道掌印,原地打转,嘴角见血,直接摔在了岩石上面。
岩石正好贴在脸上,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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