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悦山在二楼和叶安生打起来了。
他怎么这么冲动!
徐志穹立刻冲到了二楼,却见白悦山一挥手臂,用数十条琴弦,将叶安生撕成了碎片。
得手了?
被撕碎的“叶安生”没有流血,白悦山撕了个木头傀儡。
徐志穹问道:“叶安生去了何处?”
白悦山一脸茫然。
他中了叶安生的障目之技,看到叶安生,便要下死手,根本没有核对真假。
徐志穹顾不上埋怨白悦山,他在判断叶安生往哪逃了。
叶安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徐志穹无从追索,只得对白悦山道:“随我来,摧毁石塔!”
两人一路飞奔去了驻心园,白悦山神情还有些恍忽,他一直觉得自己已经杀了叶安生。
到了驻心园附近,满地机关陷阱,能避开的尽量避开,避不开的只能硬抗。
徐志穹预料的没错,在叶安生准备充分的情况下,强取石塔,凶险重重。
不管怎样,能把石塔毁了,就算成功挫败了段子方。
石塔在二重园子,两人刚冲进一重园子,忽听一声巨响,一团黑气呼啸而起,冲向了半空。
浓郁的黑气,如乌云一般,遮蔽了夜空。
周遭漆黑一片,凭徐志穹的视力,也只能勉强看到一丈多远。
白悦山惊愕的看着徐志穹,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闯了大祸。
黑暗持续了大概两三吸的时间,一道道霹雳翻滚闪现,照的夜空亮如白昼。
徐志穹集中意念于双目,在夜空之中看到了一片血红,一片汹涌的血红。
整个夜空如同化作了一片血海,点点火光在血海之中不停翻滚。
徐志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气,弥漫在空气中的腥气。
千乘国的怨气被点燃了?
不可能!
不是说怨气的浓度不够么?
他在脑海里问道:“阿穷,阿穷,这是出了什么事?”
“问我作甚?”
“前辈,我是诚心向你请教。”
穷奇嗤笑一声:“你好本事,你好能耐,你手段那么高明,跟我说什么请教,却不折煞了我?”
“你闻到这腥气了么?千乘国的怨气应该是被点着了!”
“点着了又能怎地?”穷奇很是不屑,“千乘国的怨气被你散去一大半,剩下这点根本不够唤醒混沌。”
说话间,天空中的火光渐渐暗淡了下来。
不少地方的火焰已经熄灭了。
怨气果真不够。
徐志穹长出了一口气,带着白悦山往二道院子跑,去抓叶安生。
……
图努国,服征行省,契根城。
粱孝恩站在城头向南望去,朦胧之中的火光让他甚是费解。
“千乘国的怨气被点燃了?”粱孝恩喃喃低语。
咀赤在旁,满脸疑色:“战事未起,千乘国的怨气从何而来?”
粱孝恩思索半响道:“圣祖曾说,怨气来之不易,积累不易,维系不易。
千乘国积累了七百多年的怨气,被徐志穹糟蹋掉了一大半,转眼之间却又积累了回来?这事情我也想不明白。”
咀赤神情凝重道:“积累那么多怨灵也是不易,没有十足把握,圣祖不该出手……真是圣祖点燃的怨气?”
粱孝恩也觉得费解,且摇摇头道:“圣祖的心思想不明白,先想想咱们的事情,我说不动那几位同道。”
咀赤叹道:“若是知道疼,就能说动了,此事交给属下处置就好。”
粱孝恩提醒一句:“咱们还得靠人家办事,你下手可得有些分寸。”
……
图努国,王都,予夺星宿刘恂刚买了两坛酒,两条羊腿,准备去斋戒,却被半空中的火光惊呆了。
“怨气被点燃了?终究被点燃了?”刘恂不敢看第二眼,他不能一直注视着千乘国。
收起视线,刘恂紧锁双眉,提着吃喝,赶紧去了星宿廊。
……
图努王都以北,九百里,雪关城。
薛运站在城楼之上,看了千乘国一眼。
他也只能看一眼。
看过之后,薛运摸了摸他下颌那一抹宝贵的山字型胡须。
“怨气不够,还非要点燃,这到底是要作甚?那老东西湖涂了?”
……
雪关城北七百里,长夜原。
段子方伫立在漫天大雪之中,眼角一阵阵抽动。
叶安生,我看错了你,也看轻了你。
……
千乘国,皇宫之外,叶安生坐着一辆没有马的马车上,一路向城外疾驰。
他触发了后苑的焰魂塔,用洪俊诚积攒了七百多年的怨灵,上百万的怨灵,点燃了千乘国的怨气。
他知道怨气不足,无法唤醒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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