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谷贤不知道何老网是什么来历,估计也就是个老实人。
郑德良收拾了个老实人,然后遭报复了?
这怎么可能!
魏谷贤当了二十年的笔吏,像何老网这样的老实人不知收拾过多少,也从没见哪个老实人报复过。
老实人要是敢报复,他就不是老实人了,郑德良肯定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心里不甘,且找个老实人做由头,想把我一并拉下水。
他能得罪了谁?
乡绅?
显贵?
外邦人?
不管这厮得罪了谁,魏谷贤都不想跟着掺和。
可这事要是不管,又怕郑德良到处告刁状,他张嘴闭嘴都带着神君,也确实是个会咬人的。
思量许久,魏谷贤想到了一个主意。
魏谷贤不想得罪大人物,也不想得罪了郑德良,那他能得罪谁呢?
有一个人不怕得罪!
老实人。
魏谷贤微微欠身,扶起了郑德良,笑叹一声道:“德良,有你适才那番话,却不枉我对你一番栽培,
咱们身为人臣,就得处处为神君着想,今日有刁民藐视朝廷命官,明日就有刁民敢藐视神君之威,
这何老网,必须严惩,明日我便禀报知县大人,请他派人,将他一家抓到县衙大牢!”
郑德良闻言,有些担忧,他的目标不是何老网:“大人,属下不怕那何老网,属下怕的是他们勾结的那个妖人,那妖人手段极其残狠,还说以后还要来找属下……”
“郑德良,伱说的这是什么话!”魏谷贤一拍桌子,吓得郑德良又跪在了地上。
魏谷贤喝道:“我等身为千乘臣子,一心只为报效神君,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你既是朝廷命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难不成怕了那作乱的刁民?难不成你只顾个人安危,却忘了朝廷的脸面,却忘了神君的威严!”
郑德良连连磕头道:“卑职不敢,卑职不敢!”
魏谷贤又喝了一杯茶水,把郑德良拉了起来:“德良,当初我也曾听说过,你被大宣海匪绑走,拷打三天三夜,不曾屈服。”
郑德良挺起胸膛道:“昨日卑职遇到那妖人,也不曾屈服,虽说受了重伤,可卑职这颗头却从没低下过!”
“好!我最欣赏你这胆色,这却不枉费神君对我等一番厚望,你明天亲自带着衙差,去把何老网一家抓到县衙大牢,那妖人若是敢找你,正好将其绳之以法!”
郑德良仔细一想,如果有衙差保护,就算那妖人有点本事,也插翅难逃。
他赶紧跪地磕头,谢过魏谷贤,第二天便从县衙里带了二十名衙差,回了泥笼村。
村子口,一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名叫黑鳅,背着背架,正准备上山打柴。
远远看见郑德良带着衙差来了,这小伙子机灵,想着他们是冲着青叶来的,赶紧放下了背架,撒腿如飞跑到了老何家。
何老网这些日子不敢出海,正在家里拾掇渔网,黑鳅冲进院子,小声说道:“郑德良来了,带着官差!”
何老网登时吓傻了:“他来要作甚?”
黑鳅不敢多说,转身跑了。
何老网回到屋里,跟媳妇王氏说了。
两口子不敢跑,也不敢藏,坐在屋子里抹眼泪。
青叶偷偷跑到柴堆旁,把杨武给她的黄胖拿了出来,哆哆嗦嗦念道:“武郎君,郑笔吏带着官差抓我了,他们来抓我了……”
刚说了两句,隐约听到了门外的叫嚷声。
青叶赶紧把黄胖藏好,刚想躲进屋里,郑德良率先进门,揪住青叶的头发,把青叶给捆了。
不多时,衙差从屋里拖出来何老网和王氏,一并捆了,押送去了县衙。
知县陈恩泽没急着断案,他也听说了,这何老网一家可能和妖人有来往。
妖人这种事,陈恩泽自然不会相信,他担心的是何老网机缘巧合,结识了显贵。
像何老网这样的穷人,有可能结识显贵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先把他们关上两天再说,若是有人来要人,就把他们给放了。
大牢之中,不见天日,一家三口战战兢兢。
青叶缩在母亲怀里,口中喃喃念道:“武郎君,你一定来,武郎君,你答应我来……”
杨武此刻就在县城里,他已经打探到了青叶一家的下落。
夏琥咬咬牙道:“这郑德良还敢报复,要不是看不见他的罪业,当初就该把他杀了。”
常德才道:“夫人,杀了他也没用,这不是郑德良一个人的事,他背后还有县衙,想把那妮子一家救出来,只怕没那么容易,实在不行,得让主子出手了。”
夏琥哼一声道:“当初是我要来的,这点小事情都做不成,却不让那贼丕笑话我!”
杨武叹道:“罢了,我今晚潜入大牢,把那妮子一家救出来。”
常德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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