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千里道:“大人,炎焕一年前便回到了郁显国。”
他把过往的经历讲述了一遍,龙秀廉颇感惊讶:“这多年来,大宣竟然出了这多事情,看来我也不能总在冢宰府待着,你知道我在凡尘叫什么名字么?”
孙千里连忙道:“属下不敢问。”
龙秀廉笑道:“我视你为心腹,你知道了又何妨?我在凡尘名唤穆秀轩,是个生意人,你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去给我盘一家茶坊去,最好这一两日间就能开张,店铺要大些,人手要多些,茶博士俊些,银子我有,尽情花就是。”
孙千里面带难色:“若是在滑州,这事情倒也好说,可京城地界的判官,恐怕未必听我使唤。”
龙秀廉摇着折扇道:“不听使唤的,杀了就是。”
孙千里低下头道:“若是这么做,只怕白大夫会有不满。”
“白大夫怎会不满?”龙秀廉笑道,“以后京城就是你的地界,白大夫另有任用。”
京城、柴州、平洲,三地赏善司,在各赏善司中地位最高。
孙千里这是得到了重用,赶紧施礼谢恩。
……
孙千里办事也是麻利,第二天就把铺子盘了下来,还招来一群伙计。
光有伙计不行,还得招一群像样的茶博士。
望安京里不好找,适逢灾年,京城之外,贴妻卖女的穷苦人家多的是。
买来三十几个茶博士,眼看茶坊就能开张,龙秀廉亲自去看了看,叫来了一名茶博士道:“沏杯茶来看。”
茶博士是个十五六的姑娘,拿起茶磨,小心翼翼磨好了茶,倒上了水,端给了龙秀廉。
龙秀廉看着茶汤,一口没喝,回身叫来了煎茶校尉:“这是起茶博士沏出来的茶?”
煎茶校尉是个三十出头的女子,看着那碗糙劣的茶汤,赶紧赔笑道:“掌柜的,这姑娘今天刚到茶坊,以前都是穷苦出身,哪知道怎么沏茶呀?
您等上个把月再看,我管保把她们的手艺拾掇的像模像样。”
“个把月等不得,”龙秀廉摇头道,“我明天就要开张。”
“这,这却难了些。”
“银子我有,亏待不了你,明天别让我再看见这样的茶汤。”
“这也不光是银子的事,您是内行人,这点茶的手艺哪是一朝一夕能学会,您看看这……”煎茶校尉声音越来越小,渐渐不敢说话了。
龙秀廉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但这笑容让她甚是恐惧。
“掌柜的,您时才说明天开张,明,明天是吧,明,明天的茶汤肯定不是这样。”
龙秀廉一笑,打开折扇摇了两下,起身离去。
煎茶校尉只觉胸口一阵阵隐痛,半响平复不下来。
一名茶博士给她端了碗茶,煎茶校尉端着茶碗,猛然摔在了地上:“这特么叫茶么?地沟里脏水都比这强,我是怎么教你们的?都特么别睡了,拿茶壶来!今晚上熬一宿,我看你们学不学的会!”
……
翌日,生意开张,起名为秀轩茶坊。
茶坊开了三天,龙秀廉站在茶坊二楼,默默看着大厅里的客人。
客人不少,但龙秀廉似乎并不满意。
“客人粗糙了些,”龙秀廉抿了一口茶,“却和这茶汤一样的粗糙。”
孙千里在旁笑道:“茶坊刚开张,待日后名声响亮些,文人雅士自然就来了。”
龙秀廉摇头道:“你且看这些茶博士,除了沏茶卖笑,什么都不会,茶沏的也不像样,还指望来什么文人雅士?”
孙千里会意:“我明日便去请些琴师来,教她们些弹唱的本事。”
“不必了,琴师我带来了,”龙秀廉摇了摇手里的折扇,“把客人都送走吧,让茶博士今夜便开始学琴。”
孙千里不敢不从,赶紧命人驱散了客人,把茶博士集中在了一处。
龙秀廉带着一名白衣男子来到了大堂中央,微笑道:“且弹一曲,给她们听听。”
白衣男子面无表情,似木人一般,坐在大堂中央,开始抚琴。
他弹奏了一曲《钗头凤》,曲调悠扬,听的众人如痴如醉。
煎茶校尉赞叹一声道:“好琴技,便是到了莺歌院,也见不到这么好的琴技。”
龙秀廉低头问道:“学得会么?”
“这,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煎茶校尉干笑两声。
龙秀廉也随着笑了。
煎茶校尉满身恶寒,连连点头道:“学得会,学不会我打死她们,今夜就让她们学,好好的学!”
“这就对了,”龙秀廉收起折扇道,“先学琴,再学歌,再学舞,这位琴师样样精通。”
煎茶校尉小心问道:“不知这位琴师如何称呼?”
“不用称呼,他就叫琴师,以后他就住在这里。”
煎茶校尉不敢多问,且静静听琴。
弹过一曲《钗头凤》,又弹了一首《蝶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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