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刀万剐却也便宜了他,到了阴司应叫他永不超生!”
王彦阳骂道:“有此州官,乃大宣之耻,有此同僚,乃吾辈之耻!”
群臣高声唾骂,王彦阳看着公孙文道:“这厮比你还无耻!”
公孙文咬咬牙,忍了!
在这种场合下,昭兴帝没表态之前,公孙文绝不敢多说一句话。
昭兴帝的表情极为复杂,他本应该和群臣一样,为旗开得胜感到振奋,为范国栋卖国求荣感到愤怒,就算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他也能表演的很到位。
可如今有根钉子扎在了他心上,严重影响了他的演技。
这根钉子不是范国栋的种种罪行,而是梁季雄杀范国栋的借口。
他不谈人证,不谈物证,他说他奉了真神的命令。
在场的文武群臣和宗室成员对梁季雄的说法非常认可。
梁季雄堵了昭兴帝的嘴。
昭兴帝以后不能再给范国栋翻案,否则就等于违忤了真神之意。
梁季雄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奸滑?
范国栋不能翻案,吴静春的状况也是如此。
梁季雄指向吴静春的头颅道:“此贼借国难之际,贩卖官粮,中饱私囊,却还欺君罔上,说将官粮全都送往了涌州,
可怜涌州将士,矢尽粮绝,孤军奋战,至今仍以血肉之躯,死守险关!”
群臣瞬间安静了下来,内阁首辅严安清问道:“圣威长老,您所说的是哪座险关?”
“不是哪一座,是三座!”梁季雄道,“自东向西,铁狼、双熊、羊角三座险关均未失守,涌州千余将士,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仍与图奴血战!誓死捍卫大宣江山!
吴静春颠倒是非,污蔑将士倒戈投敌,我等偏听偏信,却寒了忠良之心!”
说到这里,梁季雄落泪了。
这不是演出来的,这两行眼泪,他憋了太久!
臣子也有不少落泪的。
严安清低头道:“内阁失察,难辞其咎!”
“却不该信这狗贼之言,日后让我等有何颜面去见边关将士!”
“糊涂啊,糊涂!我大宣君臣却都糊涂了!”王彦阳含泪道,“待车骑将军凯旋归来,老夫愿当面请罪,惭愧,当真惭愧,公孙侍郎,你可知惭愧二字怎写?”
公孙文扭过头去,他真想一巴掌拍死王彦阳。
群臣皆道惭愧,昭兴帝咬了咬牙。
这是要作甚?
你们都认错,难道还要逼着朕认错?
逼朕下诏罪己吗?
朕且不言语,且等风波平息,再找你们清算!
梁季雄准备的太充分,今天又是恢复五品修为的日子,无论如何都不能与梁季雄正面冲突。
昭兴帝能忍,一切都等过了今天再说。
梁季雄看出了昭兴帝的态度,既然你能忍,就别怪我不客气!
“今我军大战告捷,理应乘胜追击,收复失地,兵部侍郎隋智,你曾向陛下允诺,在十日内召集十万大军,如今大军在何处?”
隋智神情尴尬道:“仍在筹备当中。”
“却问你筹备到了什么地步?十万大军拿不出来,万总归有吧?”
隋智不作声,言官们的情绪又被带动起来。
“隋侍郎,我见你这几日都在京城,没有出去招募兵马!”
“国难当头,伱如此懈怠,却也配得上左侍郎之位?”
“隋侍郎,你且说个数,到底招募了多少人马?若是一兵一卒都没有,此举与通敌无异!”
隋智的确招募了一批兵马,有三万多人,但没有昭兴帝的命令,这件事不准透露出去,因为这三万大军的用途还待定。
隋智遭到围攻,只能沉默不语,梁季雄厉声喝道:“隋侍郎,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十日之后,必须将十万大军带到涌州,否则当以欺君之罪论处!”
长老一言,群臣纷纷响应,梁季雄此刻的威望,让昭兴帝愤恨不已。
事情还没完,梁季雄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太子梁玉阳听令,今奉真神旨意,命你随老夫一并北征,以提振全军士气,你意如何?”
太子赶紧回应道:“愿奉真神之命,愿听长老调遣。”
梁季雄看向了昭兴帝:“陛下之意如何?”
这是要作甚?
为什么要让太子参与北征?
怕太子留在京城有危险?
当然不是,梁季雄的目光没这么短浅。
昭兴帝反应很快,迅速看出了梁季雄的意图。
梁季雄想给太子攒根基。
作为太子,梁玉阳给臣子们的印象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那就是“何德何能”。
梁玉阳是個傻子,是个疯子,是个心智不健全的人,之所以能成为太子,完全是因为他是皇帝的独子,他能成为储君,完全是别无选择之下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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