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佳臻道:“不会,从桓熙去辽东的那一刻起,娘就已经豁出去了。如今弟妹又有身孕,她是绝不会让爹和庶房回来生事,搅得府中不得安宁的。只是爹毕竟是府中嫡长子,是她的夫婿,硬碰只怕会吃亏。”
她站起身来,道:“我去瞧瞧三叔和四叔在不在家,请他们去帮娘支应一下。”
前院角门,被拦在门外的赵明坤正大发雷霆。
“下贱东西,瞎了你们的狗眼,连我都敢拦,再不滚开,打断了狗腿统统发卖!”
“他们是公府的下人,身契都在我手里,你拿什么发卖他们?”殷夫人从后头走了过来。
门子和护院一看她来了,忙让到一旁,恭敬行礼:“大太太。”
赵明坤一看这些人对待自己和殷氏的态度差别,更是怒火中烧,怒道:“殷氏,父亲重病,你竟敢将我拦在门外不让我回去探望他,你这是不孝父母,不敬夫婿,我休了你!”
殷夫人端着架子昂着头,将门外风尘仆仆面色憔悴的杜姨娘赵桓阳韦氏等人一一看过,目光扫过那几个孩子时略微软了软,再看到赵明坤时,又重新冷硬起来,冷笑道:“休了我?你也得有这个能耐才行。想探望公爹,可以,但只能你一个人进来探望,且探望过就走,不得在府中停留。其他人,一步也别想踏进来!”
“我看你是疯了!”也不知国公爷与平凉府的知府交代了什么,赵明坤这一年在那边受尽白眼困顿不堪,过得苦不堪言,如今好不容易趁国公爷重病昏迷逃回家来,竟然还被殷夫人给挡在门外,他一时哪里忍得住,上前两步就要与殷夫人动手。
殷夫人不动,护院们主动拦到她前头,挡住了赵明坤。
“殷氏,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你如此行事,是真的不想要脸面了?”赵明坤自然不能自降身份跟护院打起来,喝斥又没用,隻得气急败坏地朝殷夫人大喊道。
殷夫人看到赵明坤就恨,要不是这当爹的没用,代父从军的就应该是他,哪儿轮得到桓熙小小年纪替爷从军?若非念安有孕,这条命她都不想要了,还要什么脸?
“赶你们出去是公爹亲自发的话,如今不让你们回来,我也不过是遵从公爹的意思而已,说到哪儿,都是我占理。你不服,去官府告啊。”殷夫人轻蔑地说完,转过身吩咐门子和护院:“关门!”
门子毫不犹豫地当着赵明坤的面将角门砰的一声合上,赵明坤鼻子都差点气歪,喃喃道:“这泼妇,这泼妇……”除了谩骂,却又无计可施。
赵桓阳在一旁道:“哪有祖父重病不让儿孙回家探望的?殷夫人如此行事也太过了。爹,不若我们去找叔祖父他们,让他们给您做主。”
赵明坤经他提点猛的回过神来,道:“对,是我气糊涂了,竟没想到这一点。父亲虽是重病昏迷了,可叔父他们还在。我就不信我堂堂公府嫡长子,还斗不过她一个嫁进来的外姓妇人!走,去你们叔祖父家!”
赵明坤带着妾室庶子一群人来到他的二叔赵恺钺家,让杜姨娘带着韦氏和孩子去后院,他自己带着赵桓朝赵桓阳去拜见赵恺钺,一见他便大吐苦水。
“您说她一个嫁进来的妇人,趁着我爹病倒,拿捏全府下人,竟把我这个公府嫡长子拦在门外不让我进去探望我父亲,真是岂有此理?二叔,如今我爹病着,我离家日久,整个公府都被殷氏这个毒妇给把住了,您是长辈,可千万要为我做主啊!”
赵恺钺时而皱眉,时而目光投向别处,一副对他甚是无语的模样,就是不答话。
赵明坤见状,急道:“二叔,您倒是说句话啊。难不成,您也被那毒妇给收买了?”
赵恺钺猛的回过头来,斥道:“你这说的什么话?”
赵明坤道:“若不是,就算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您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那毒妇欺辱我而袖手不管啊。”
赵恺钺朝他挥挥手,十分不耐道:“看在你是我大侄子的份上,我再劝你一句,别再回去招惹你媳妇了,赶紧回平凉府你的任上去。”
赵明坤目瞪口呆,半晌,将嘴一闭,站起身道:“二叔,我真的没想到您竟是这种人。既然您不肯援手,我找三叔去。”说罢将袖子一甩,叫上赵桓朝赵桓阳转身要走。
赵恺钺气道:“你还真是愚不可及!既如此,我不妨实话告诉你,这件事,你找谁都没用。你若将事情闹大,即便我是你二叔,我也保不住你,隻得依你父亲之命,开祠堂,将你与你这两个庶子,从族谱上移名,逐出宗祠!”
父子三人都惊呆了。
赵明坤转过身,颤颤地问赵恺钺:“二叔,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想必你们也听说了,原本是你父亲要去辽东的,临行前,他来找过我,给我一封他的亲笔书信。信上言明了,若他去后,你敢擅自回府,仗着你嫡长子的身份胡作非为,对殷氏不利,对桓熙不利,就让我代他开宗祠,将你父子三人逐出赵家,从今后与赵家再无瓜葛!”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爹他不会如此对我!”赵明坤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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