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目的地,柏夏舟叫了一声,扒拉两下,都毫无反应。只得下了车,走到另一侧,开了门。
随着外面的阳光照进来,这就把整个人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他面前,修长随意的少年姿态,像一幅电影画面。
戳了戳挤起的脸蛋,年煜泽皱皱眉头,转了个角度。
确认人醉得不轻之后,柏夏舟叹了口气,替他解开安全带,淡淡的红酒香扑在两个人之间,让他有一瞬间晃神。直到陈叔说话才打断了这种醺醺然的氛围:“小柏,我帮你把行李搬到门口了,下午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有了,谢谢陈叔,您回去吧。”
车子离开之后,柏夏舟把年煜泽抱回屋,想把他先放在沙发上,但年煜泽抓着不松手,似乎很抗拒降落在沙发上。
温热的脸蛋贴在柏夏舟颈侧,小声说:“你好冰,船崽。”
柏夏舟无奈,只能又把他抱起来,小年原来的房间陈设和东西都没变,只是没铺床单被子,也没法放上去,最后绕了一圈,还是把人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年煜泽宾至如归。
他很熟稔地转了一圈,找到了两年前习惯睡的那一侧,抱住被子。
柏夏舟想把被子给他盖上,但这人就是紧紧攥着,拔河似地扯了半天,目光忽然一滞。
只见年煜泽的手腕上戴着一个红绳和小牌,绳子自然不是以前那根,不过看上去也是半旧,唯独那个小牌新崭崭的,似乎被擦拭了很多次。
上面“船”的字样和图案有所磨损,但清晰可见。红色金色在雪白的手腕上很显眼,仿佛打上标记的所属物,难怪刚刚吃饭的时候一直不脱外套,还老把手朝回缩。
柏夏舟垂眸看着那个牌子,心里有点异样。当初明明都严词拒绝自己了,怎么还这样。
还有抽屉里丢失的合照,消失的模型,都给他很多错觉。
一觉睡到傍晚,年煜泽才醒过来,听着外面渐起的雨声,在熟悉的房间里发了会儿呆,看到坐在桌前的柏夏舟,吓了一跳,重新紧闭双眼。
闭了一会儿,察觉到对方没有回头的意思,他睁开了一条缝,偷偷打量。还是熟悉的角度和背影,肩膀好像宽了一点。
悄摸看了半天,柏夏舟忽然起身,年煜泽再一次紧紧闭上了双眼。
脚步一点一点靠近,停了下来。
年煜泽知道肯定是被发现了,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原则,僵持了一阵子,似乎并没有起到作用,于是只得缓缓睁眼,和柏夏舟的目光对上。
正出神的柏夏舟一顿,转身想走。
“船崽。”年煜泽赶紧拽住他的袖子,“不要走。对不起,我错了。”
忐忑地等了等,竟然得到了回复:“错在哪里。”
年煜泽一听就知道柏夏舟在给台阶下,立刻深刻反省:“我不该不相信你,不该说一点都不喜欢你。原谅我吧。”
他最会耍赖,眼神无辜地从下朝上看着柏夏舟,脸蛋仰着,充满真诚。
“哦。”
“原没原谅我呀?船崽。我学习可努力了,两耳不闻窗外事。”
年煜泽跳下床,去他行李箱里摸索一番,拿出个精致的小船模型:“上次去海边买的,送给你,不要生气了。”
拿着小船模型的手递在半空中,宛如一个和平的橄榄枝,年煜泽的心情相当不安,七上八下,七荤八素。
柏夏舟低头看了一会儿,伸手接了过来。
年煜泽高兴了,抱住柏夏舟:“你这次生气了好久。”
这动作还像两年前那样自然,但抱上之后才察觉不太对劲。高一的时候还像是小孩子,但现在他们都已经长高,年煜泽能感受到手下结实蓬勃的触感,明显不一样了。
犹豫着想抽回手,就被柏夏舟也抱住了。他觉得柏夏舟手放的那一块儿很烫,两人的心跳声也很明显。
柏夏舟亲眼看着年煜泽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知道对方又叶公好龙,故意安静好久才松开他。
年煜泽自我调整了一阵,摸摸这看看那,才恢复正常。
这才发现柏夏舟把他的行李放到了隔壁,正在给他铺床单。
“干什么呀,船崽,你不和我睡了。”
“不是说原谅我了吗?”
“为什么把我赶出来?”
这个“叶公”实在太吵,柏夏舟直起身:“腿长在你身上,随你睡哪。”
“好冷漠,船崽。”年煜泽忧伤,“不要装酷。”
等到晚上的时候,看着外面雨下得越来越大,很有打雷的趋势。他还是抱着自己的小被子去了柏夏舟屋里,发现果然给他留了一半的位置,高高兴兴地躺了上去。
结果刚躺上一阵子,竟然真的开始打雷了。“轰隆隆”一声,给他吓了个激灵。
赶紧转身朝柏夏舟靠了靠,想说说话。
转身看到柏夏舟床头还摆着自己送的娃娃,打开话匣子:“你是一直把我当女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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