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一百块钱不到就能轻轻松松搞定。我先拿出像把枪的家用电钻,这个负责挖土的动力,我已经确保上山之前充足电。再将一片带有圆形锯齿片的钻头接到不锈钢铁杆上,这个负责开洞。看视频解说,这种螺旋形状的钻头可以不断挖向深处,而且泥土会被旋转动力带出坑外。免去了铲土的步骤,省时省力。按照广告上的介绍,我应该十分钟不到就能做完。组装好后,我拿起电钻,发动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当钻头垂直对准土地一瞬间,泥土松动,像沸腾的水泡翻滚涌起,没有一分钟一个圆圆的土坑就成型了。我正暗暗高兴之际,忽然钻片的声音变得尖锐,像是碰到一块非常坚硬的东西。我还没来及提起来,尖锐的刺耳噪音又变成啪啦啪啦声。我赶紧关掉开关,拿起来一看,圆形的锯齿片被磕掉了半扇,坑底不仅显露出石头的一角,而且还有一部分巨大的老树根。“你这东西种个树苗,花草或者埋个木桩可能好使,松林山是到处是树林,碗一样的树根盘根错节,稍微往深挖一些,就不是一个钻片能做的了。”铁蛋忽然发声。原本以为铁蛋给我引路之后就自己离开了,没想到铁蛋竟然没有走,而且全程观察。我沮丧地问道:“你干嘛不早说?”他没有再说话,拿起铁铲走近我。架势有些吓人,我不由朝旁边退了退。铁蛋又仔细看了我挖好的坑,然后挥起铁铲将坑中的土清理出去。我再迟钝,这会儿也看出铁蛋打算帮我一起掩埋奶奶的骨灰。村里人说铁蛋是个怪物,人们都很怕他,觉得他充满危险。不过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这么说,惹恼这么大块头的人,打起架肯定会吃亏。我回旬村后,这是我第一次面对面见到铁蛋。我并不担心安全,虽然这个男人动动手腕,我就能飞到空中再重重摔下来。然而,奶奶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暴力,远离这样的人是我一路成长的座右铭。现如今,把院子分出来一块儿给他居住,说明奶奶信任他,而我信任奶奶,所以我也信任铁蛋。
日头已经升高,山里还很凉快,但依然能感觉到温度升高了好几度。我把马尾辫上散落的发丝往脑后固定,着迷地看着他一铲一铲将坑里的土挖出来。这个令人不安的大块头男人认真做着眼前的活儿,泥土、树根、石块儿,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在他的操作下乖乖听话,真是一种享受。很显然铁蛋不是碰巧出现在这里,而是一直跟着我,打算和我一起埋葬奶奶。我原本还纳闷,甚至有些生气,奶奶在世时一直在照顾铁蛋,而且立遗嘱时还专门提到他,但他却从未露过面。白事那天,他甚至没有来烧根香,敬杯酒。现在看来,他并非我以为的那么冷漠无情。铁蛋和村里其他人确实不一样,短短几分钟的相处,我已经看出铁蛋不爱说话、不善交流,不喜欢人多喧闹的地方,也许他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所以只是闷头做事。我的注意力被他的前臂吸引,结实的肌肉和钢丝一样的静脉上,布满一层黑色的毛发。他一次又一次将泥土甩出坑外,几乎和我小腿一样粗的二头肌在动作时聚在一起,滚动伸展。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的人,浑身上下散发纯粹的力量,阳刚之气达到一个全新的水平。如果铁蛋真像村里人说的那么离群索居,孤僻安静,是否表示还没人触摸过这一身的肌肉,没人见过裤子里面藏着的家伙。在我还没来及压抑之前,胸口积累的呻吟就从嗓子里滑出来。我尴尬地赶紧低头,迅速弯腰拿起脚边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一瓶水。铁蛋也停下手里的动作,朝我看过来。我不知道铁蛋有没有听到,即使听到了他也什么都没说。还没等我将水瓶递给他,他又换了个铁镐,朝坑里砸下去。铁蛋小时候非常悲惨,父亲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对母子俩饱以老拳。铁蛋总是尽他所能保护妈妈,但还是阻止不了悲剧发生。妈妈没了性命,铁蛋愤怒中杀死了他的父亲。奶奶总说铁蛋的爸爸是罪有应得,那个老头是个残暴的混蛋,早该有人在他儿子动手之前将这个男人大卸八块。奶奶对铁蛋充满同情,经常收留他在家里吃饭过夜。后来铁蛋从教管所放出来,又把他接回来住在一起。村里人对他却一直抱有戒心,无论社会发展有多快,村民的生活水平有多大改善,农村就是农村,闭塞而保守。任何与他们不同的人,都会吓到他们。他们不喜欢铁蛋沉默无语,不喜欢铁蛋独来独往。我估计围绕在铁蛋身上的黑暗过去和流言蜚语着实吓人,再加上他的体型和力量令人生畏,尽管也会有人出于好奇多看他几眼,但仍然保持着距离,不会想到接近他。铁蛋没在庄稼地里忙农活时,又在干什么呢?当然,我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他在帮一个没有土地常识的女人挖土埋葬亲爱的奶奶,可是其他时候呢?铁蛋是个谜,自从奶奶去世,我搬回村子这几天,从来没有见过他。我知道他住在院子的另一边,但没有多少机会接近他,也没有更多了解他。尽管铁蛋这会儿会时不时看向我,而且眼神热烈,但也明显散发出一种≈039;请勿靠近≈039;的气息,这种气息在五十米以外就可以感觉。“莎莎?”我惊讶地眨眨眼,低沉的声音听起来谨慎、坚韧,惹得我心跳加快,皮肤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就像一阵冷风吹过全身。我脸上挂着微笑,强迫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肩膀上方。“哦,铁蛋,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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