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还记得??房子的位置在哪里吗?」
仰首望着母亲,阿方索迟疑地问道。
「那间小屋背对着山峦,从山棱线交角流下的河水会经过房子的旁边,门口不远处还有座桥。」
伊芙朵拉迟疑地望向入口处的光亮。
「我应该??能认得出来。」
「那我们走吧!」
迳自牵起伊芙朵拉的手,苏法烈微笑着说。
见到母亲惊讶地瞪着被男人握起的左手,阿方索赶忙也拉着母亲往前走去。
并行踏出车站大门,三人随即进入热闹的站前商街。
落在周遭民众的眼中,他们就像是带小孩出游的年轻夫妻,散发着美满和乐的幸福氛围。
感受到自伊芙朵拉手心传来的暖意,苏法烈的脸上满是忍不住的窃喜。
他沉浸在喜不自胜的快乐当中,浑然没注意到伊芙朵拉眺望远方山棱线的忧虑目光。
绕过数个街角确认方位与距离後,伊芙朵拉最後在一幢矗立於街角的独栋公寓前停下脚步。
「就是??这里吗,妈妈?」
看着与母亲描述中全然迥异的街景,阿方索担忧地看着她问道。
「你不是说旁边??有条河?还有桥?会不会是在别的地方呀?」
他善意说着误导的话语,希望母亲能误以为自己真的认错了方位。
「不,就是这里。河水??大概是被人们引流到别的方向去了。」
注视着公寓各层反s夕yan的窗面,她淡漠地说。
仰首望着建筑典雅漂亮的轮廓以及雕饰jg致的外墙,伊芙朵拉难以相信当初那栋由埃克哈德亲手搭建、属於他们一家人的河边小屋,已然被世界当成w渍彻底抹去,连半分渣滓残屑都不剩。彷佛这个地方,从未存在过这麽一个家庭。
那些曾经存在於风中的欢笑声与幸福回忆,都随着他们相依为命的屋子一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这幢崭新而陌生的美丽建筑。
松开双手踉跄地向前走了几步,伊芙朵拉呆望着公寓建筑。
站在夕yan之下的y影处,巨大深沉的悲伤令她感觉自己几乎要被情绪所淹没。
「都不见了??真的都??不见了??」
自从带着阿方索离开故乡後,伊芙朵拉便再也不曾踏上这片群山背後的土地。
她虽然惦念过远在深谷的埃克哈德与他留下的故居,却也害怕自己回来看到的是这般令她难以接受的现实。
走过长久的数千年岁月,见证了人类文明的衰落与兴盛,伊芙朵拉当然明白那些记忆中的景貌很可能早已不复存在。
纵然早已有心理准备,她始终卑微地抱持着一份奢望,奢望着这个世界能善待她所珍视的最後那抹遗迹。
倒ch0u了一大口气,泪水滚落伊芙朵拉哀伤的面庞。
望见心上人倍受打击的表情,苏法烈很想说些什麽安慰她,但话语到了喉间却又y生生地梗下。
他静静步上前,伸手温柔地安抚她的肩背。
此刻,向晚时分响起的钟声,从西北方传扬至三人的耳边。
听到悠扬的钟鸣声,伊芙朵拉立即转过视线,望向远处高耸入云的尖塔建筑。
「那是???」
目不转睛地瞪着指向天顶的尖塔,她先是在逐渐消逝的暮光中快步移动,而後朝着晚钟响起的位置狂奔而去。
被抛诸脑後的苏法烈与阿方索,见状也赶忙跟上。
穿涉於人cha0之中,nv人丝毫不理会道路号志的规则,令许多汽车驾驶为了闪避而踩下紧急煞车。
紧跟在後头的苏法烈,在跨过马路的同时,不断向汽车驾驶们弯身致歉。
随着距离拉近,她听见传来的钟声愈发大声,呼x1的喘息也愈发急促。
在yan光完全隐没於山棱线後方的时刻,伊芙朵拉抵达了广阔的圣堂广场。
她放慢脚步,圆睁着双目向着巍峨的华美建筑走去。
自顶部尖塔处响起的悠扬钟鸣,伴随着鸽群纷飞盘绕的挥翅声,彷佛正唱诵着世人对主神的感恩与祝福般,回荡於这片空旷的区域。
仰望这座b千年以前更加宏伟壮观的大圣堂,伊芙朵拉愕然瞪着大门上方的纯白主神圣像。
以jg细工法雕刻於洁白玉石上的主神面容,依旧是千年以前的慈ai模样。
无论是在大圣堂陷落於火海的当时,抑或是四海昇平的此时,祂扬起嘴角所g勒出的微笑并无二致。
彷佛,祂所注视的世间从未改变,依旧是祥和一片。
「他们都忘了??」
颤抖的双唇喃喃地道出她内心最深的恐惧。
「没有人知道??没有任何人记得??那些发生在阿尔伯特身上的事情??」
环抱自己的身躯,伊芙朵拉悲恸地颓然跪倒於广场上。
她低垂着头,发现当年曾经充盈内心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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