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姜成豪脸色一沉道,“我倒是不知道,这个家什么时候由你做主了?风陵渡是黄河镖局的根基,人都调出去了,家被人端了怎么办?”
姜玉明意识到了父亲是有意拖延,若不是为了给周月蕊一个交待,他连银川的人也不会调动。他一向十分崇拜父亲,觉得他是个豪气干云的大英雄,却没想到他也有这么自私薄情的一面。
他哑声道:“你是不是不想救人?”
姜成豪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冷冷道:“你是黄河镖局的少镖头,凡事要为大局着想,不能感情用事,你明白吗?”
姜玉祺也劝道:“玉明,你体谅一下父亲的难处。不管怎么样,还是自己的家更重要啊!”
小姜看出他们父女俩一条心了,心中恼怒,朝母亲的房前奔去。姜玉祺伸手拦他,道:“你干什么!”
姜玉明道:“你们见死不救,我告诉娘去!”
他大声喊道:“娘——娘——”
姜成豪刚给周月蕊喂了药,不但减弱了药性,还加了些安神的东西。为的就是要拖过这几天,任凭姜玉明怎么喊,她也听不见。
堂堂镖局的少镖头,在家里这样大呼小叫的,简直不成体统。姜成豪皱起了眉头,喝道:“来人,给我把他带回屋里去,没有吩咐不准他出来!”
几名侍卫大步走过来,道了一声得罪,分左右架住了姜玉明的胳膊,把他往回拖去。
姜玉明被架了起来,两只脚都腾空了还在奋力挣扎,大声喊道:“你们见死不救,都是不讲义气的胆小鬼!姜玉祺,我诅咒你……我咒你嫁不出去,喜欢的人都被别人抢走!”
他不敢骂父亲,只好对着他姐使劲。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喊道:“姜玉祺,那些姐姐妹妹们若是死了,半夜就来床前看着你,头发上、身上滴滴答答的往下淌水,一边伸出手摸你的脸,说水里好冷啊,你来陪我好不好——”
他的嗓子都喊破音了,说的活灵活现的,透着一股瘆人劲儿。姜玉祺气得不行,觉得有这个熊弟弟还不如没有。她跺了跺脚,皱眉道:“爹你看他!”
姜成豪也嫌他晦气,道:“给我把他的嘴堵起来!”
便又有几个侍卫奔过去,掏出手绢塞住了他的嘴。姜玉明口中呜呜的,声音越来越远,终于听不见了。
降住了这个臭小子,姜成豪长叹了一口气。他道:“给我守好了风陵渡,一个月内都不准离开,好生戒备外敌。”
姜玉祺答应了一声,想了想又道:“玉明一直喜欢清露妹子,若是这次不去救人,这桩姻缘怕是就成不了了。”
姜成豪冷冷道:“若是成不了,就是他们没有缘分。天底下的好姑娘有的是,重新给他找一个就是了。以咱们家的财力,怎么讨不到一个知书达理的儿媳妇?”
李清露在花丛后面都听见了,神色黯然。去救援确实要冒很大的风险,黄河镖局的人不愿意去,也不能勉强。可师父她们还在敌人手上,时刻都在受苦,实在耽搁不得了。
李清露不知道除了姜家的人,还能找谁帮忙。这时候郎中走了过来,见她站在这里,十分诧异。他道:“姑娘在这里做什么?”
李清露想起了自己的来意,道:“我师妹生病了,烦请先生过去看一看。”
郎中刚给夫人看过了病,身上还背着药箱。他道:“好,你带路吧。”
李清露带着郎中到了厢房,一路上都在寻思对策,却没有任何办法。她看着郎中为李盈诊脉,心中十分难受。
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师父对她有养育之恩,她若是不管,连自己良心这一关都过不去。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想办法救师门的人。
她的身份低微,不知道还能向谁求助。正在心烦意乱之时,耳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若是你改变了主意的话,就来附近的长生山庄。就算我不在,庄上的人也会去无量山通报的。”
月光静静地照下来,黑夜如潮水一般蔓延,就像他阴悒而又沉静的目光。
一想起徐怀山,她的心中就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既觉得安心,又有些危险。他的武功那么高强,若是他出手,一定能把人救下来。
那人喜怒无常,犯起病来六亲不认。自己好不容易才从他手心里逃出来,若是再回去,只怕就没有机会再摆脱他了。
她犹豫了片刻,除了徐怀山之外,自己也没有其他人可以求了。她把心一横,大不了豁出一条命去,若是能换其他人活下来,也不算太亏。
秦招娣在床前守着李盈,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形。李清露下定了决心,深深地看了她们一眼,默默地跟她们作别。
这一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但就算有一线希望,她也要试一试。
她拿起了剑,轻轻地走出门去。她一跃翻出了院墙,白色的身影融进了月色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长生山庄座落在无量山东南方向, 原本是钟玉络置办下的产业,自从她过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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