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竹和傅予宵异口同声地说道。
“嗯,时亦小时候经常画了东西,别人看到都只会觉得是灌木丛,周霁皓不知道什么原因就看到了……”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矮桂,我……我就问了时亦矮桂是不是对他有什么意义,他就……”
韩驷咬了咬牙,心烦意乱地靠在办公桌上。
要是他没有多嘴提这一茬就好了,时亦也不会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变成现在这幅样子,韩驷懊恼极了。
“所以你知道矮桂对时亦来说代表什么吗?”
傅予宵也长腿交叠也靠在办公桌上,低着头看着季修竹问道,丝毫不介意他坐的是自己的位置。
季修竹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贺爷爷说过,当初时亦从翠鸣枫山逃出来时,给他引路的东西就是矮桂。”
“翠鸣枫山?”
韩驷不解地看向他。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季修竹也不再隐瞒了。
“时亦和他母亲一直在翠鸣枫山生活了七年,在贺爷爷与厉先生的接应下,他们本该沿着你那条矮桂的小路出来的。”
“但是贺爷爷没有接到人,最后只有时亦不知怎么的,跑到了京市城区。”
季修竹说完,目光直直看向他:“韩驷,你知道为什么时亦那么执着于画你吗?”
韩驷眉头轻皱,等待他的下文。
“你还记不记得,十二年前,你在雪夜里救下了一个小男孩。”
轰——
脑海中似乎有一根紧绷的弦忽然断裂。
“你到底……想说什么?”
韩驷眼神露出一丝不可置信:“十二年前……十二年前……”
“当初在雪夜里,救下时亦的人是你。”
季修竹说完,韩驷的脑海传来一阵刺痛,心口像是漏了一个大洞,无穷无尽的恐慌倾泄而入。
韩驷捂着胸口,嘴唇微翕,神色痛苦道:“我……我不记得了……”
他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他怎么会没有呢?十二年前,他十五岁,那天晚上是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他和韩渊大吵一架,就一个人赌气地离家出走,然后去了哪里?
他真的遇见了时亦吗?如果他遇见了时亦,又怎么会记不得呢?
“你当然不会记得,因为当年有人对你进行了心理催眠,让你忘记了那一段记忆。”
“心理催眠?”
韩驷没有出声,反而是一旁的傅予宵坐不住了。
傅予宵情绪有几分激动:“你说清楚,那时候能有本事在短时间内对人体进行催眠术的人,在国内没有几个人!”
确实没有几个,可以做到到封锁某一段特定记忆的心里催眠师,国内没有几个人,但是其中一个就包括了……
季修竹视线转向傅予宵,缓缓说道:“周霁皓患有人格分裂症,周家不允许有任何人知道,所以都是在秘密治疗着,为了安全性,周家用催眠师侄子的性命要挟她……”
“强迫那位心里催眠师签下了约定,在治疗期间,不准离开周家半步,看似给周霁皓治疗,实则为软禁,因为周家不信任何人,不允许这样的丑闻传出去。”
“那位心理催眠师,后来在我母亲计划中救下了时亦母子,把他们暂时安置在了西江月a区的那栋房子里,和贺爷爷联手把时亦从翠鸣枫山带下来的……也是她。”
季修竹深吸一口气,看着傅予宵逐渐变得通红的双眼,狠下心来把话说完。
“而她因为公然毁约,周家便已经容不下她,在厉先生的掩护下,她与贺爷爷一起来到了苏城,在那期间,她一直都在给时亦做治疗。”
傅予宵的手微微颤抖,他不愿意相信,即使国内顶尖的心里催眠师很少,也不可能会是……
他还抱着侥幸心理,下一瞬就听到季修竹说道:“那位心理催眠师的名字,叫傅萱菱。”
“傅萱菱……傅萱菱……”
傅予宵喃喃念出这个名字,发现这名字熟悉又陌生。
“予宵……”
韩驷走过来扶住他的肩膀,他自然知道傅萱菱对傅予宵而言,是多么的重要。
否则当初大家都还在无忧无虑过着上学生活时,他就一个人背着行囊漂洋过海到国外进修心理学,仅仅只是因为能追上他姑姑的脚步。
傅予宵摇了摇头,他知道韩驷想说什么。
“我没事。”
傅予宵垂下眼眸,姑姑说她是要去很远的地方支医,他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回到家时就只剩下空荡荡的屋子和一张字条。
十多年过去了,傅予宵甚至想过她可能去了动荡地区,给那些心灵受到重创的儿童坐心灵开导。
只是从来没有想过她是身不由己,有家不能回,甚至只能偷偷在他生日的时候给他送一个匿名礼物。
要是当初她没有把自己从傅家带出来,或许那时的他就不会成为周家威胁傅萱菱的筹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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