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临下的姿势,他用半强迫的口吻问着。
贺星苒所有话都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
两人同样倔强的人开始无声的对峙。
但总是要有一个人先低头,良久,靳屿叹了口气,音调不自觉有些局促。
“我知道你喜欢我,”他的声音放平缓了些,月光落在他的发尖,“其实我也是。”
“如果你邀请我当你男朋友的话,”他顿了顿,双手撑在膝盖上,平视贺星苒的眼睛,“那么我答应了。”
“……”
明明是憋着一口气儿,要这姑娘告白的,但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或许,喜欢和被喜欢,并不是一场博弈。
回应他的,是腰间环上的手臂。
贺星苒将脸贴在他的腹部,泪水肆意流淌,打湿衣衫,肌肤上一片濡湿。
靳屿怔在原地,后背发麻。
而再让贺星苒来看那天,她从靳屿身上得到了完整的、完美的,没有一丝缺憾的感情。
他的爱是天然的屏障,可以抵抗全部的刀剑和风霜。
许多许多曾经在她脑海里走马观花,贺星苒陷入一段美好的梦境,不想清醒。
醒来时,手机在枕边不知疲倦地响。
贺星苒盯着熟悉的天花板,抬手揉了揉眼睛,才发现眼角还有湿润的泪水。
“喂,你好。”她整理心情,接听电话。
“贺星苒!你别告诉我你还没起床?”姜子格的声音穿破听筒,直击天灵盖,贺星苒脑袋一痛,把手机拿远了点儿。
“我已经在高铁站麦当劳坐了半个小时,给你打四十五个电话了!”
贺星苒这才想起,上个月月末的时候姜子格就给她打电话说要趁着月初清闲来临宜找她来着,最近又忙又乱,她居然忘了是今天。
最后一点关于靳屿的低落情绪被偶然事件挤掉,贺星苒匆忙起床,边冲进卫生间边道歉:“对不起,你先吃点儿东西,半个小时我就到。”
“……”
-
姜子格一上车,就把自己的托特包往脚底下一扔,匆忙问道:“现在去吃饭?我要饿死了。”
“好。”贺星苒看了眼时间,点了点头,点击导航规划去餐厅的路线。
姜子格本来还打算补一补口红,听到贺星苒的声音,感觉不对劲,回头仔细看了看她,在职场混了几年,眼神相当犀利,开门见山道:“哭过了?”
贺星苒:“啊?”
“别跟姐装蒜,”姜子格指了指她粉底遮过一层还有些红肿的眼皮,“怎么,跟靳屿吵架了?”
贺星苒:“……”
她是不是会算命啊?
她不说话就更坐实了姜子格内心的猜测。
“你俩跟大学那会儿一模一样还是。”
贺星苒忍不住辩解:“还是不一样的。”
姜子格不顾贺星苒脆弱敏感的心内,直接开涮:“确实不太一样,靳屿不让着你了。”
贺星苒:“……”
“怎么回事儿?跟姐讲讲。”
贺星苒思来想去,还是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讲完昨晚的事情,刚好导航结束,两人停好车子,进了餐厅。
这是一家北欧风味餐馆,预约制,在服务员的指引下,姜子格还不忘了给贺星苒分析:“你既然在乎祁颂年的事情,你就直接跟靳屿说呗,你俩婚都结了,现在吵架有什么用,当场离婚?”
她和贺星苒处事风格不同,她不在乎情绪,只解决问题;贺星苒则需要安慰好情绪,再想办法解决问题。
姜子格的提议虽然简单,但对于贺星苒来说则是难如登天。
“如果直接和他说,他就会想,我到底是不是还对他念念不忘。”
姜子格一噎:“你不就是在对他念念不忘么?”
贺星苒被说得脸上一红:“可是他对我没有感情了。”
向已经不爱自己的旧日恋人示爱就是示弱,姜子格并不懂贺星苒高自尊的同时又高自卑的逻辑。
在一楼餐厅,服务员上了前菜,姜子格抿了一口茉莉花茶腌制的蔬菜薄片,反问:“他要是真对你没有感情,昨天的事至于那么生气?”
“……”
贺星苒默了默,首次向她交代了一些当年分手的实情,姜子格消化了好一阵:“所以,你是给他绿了?”
贺星苒:“……”
至少,在靳屿的角度来看,是这样的。
她吃了块芝士饼干,并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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