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误以为是、是您吩咐的。”
男子动作稍顿,气息有一瞬的不稳。
随即文书也被打开,里面只有一副画像。
是那个背后之人。
见文书飘飘然落地,就像一颗脑袋被砍下那般不足为道,童官伸长脖子,低头瞄了眼,可这个人已经死了,她主人也在前日离开建邺,思索之下,似乎明白了男子的意思,赶紧弯腰捡起:“大爷,我立马便派人去追。”
林业绥两指取了棋盘上的一颗黑子,指尖紧紧压着椭圆棋子的边沿,眉眼间的山水淡泊,已是滔天杀意,还有隐忍不发的怒火。
“准备好笔墨,送去福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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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初,天将要黑。
郗氏用完晚食,漱好口,再次念着娘家侄女的好。
在屋内的侍女婆子只做着自己的活计,习以为常的不搭一句话,自从那个表娘子离府后,她们太太早起念经要惋惜,喝茶时要痛惜,夜里睡觉都要说两句“身边再没个贴心人了”。
时不时还要啐两句府里多嘴的婆子,怪她们乱嚼舌根,才把人给逼走了。
耳朵里一直不停地钻进这些话,作为在旁边侍奉的桃寿却躲不开要迎合几句:“太太好好的,表娘子才能放心回家,要总是生这些愁思,拖累坏了身子,我瞧人家娘子下次都不敢再来了。”
这话倒也是抚慰了郗氏,哄得她直笑,眼角皱纹一直往后延申。
侍女婆子出去后,桃寿也去里间拿来经书,弯腰放在几上后,手指轻轻捻着纸页翻开,书写在纸上的经书少之又少,更是贵之又贵,全由人力一点点誊抄而成。
要么是信众亲自誊抄收藏,或捐献给寺庙。
这本则是寺里的人送来的,享尽了庙里香火,妇人极为疼惜。
郗氏亲手翻了页,不愿假手于人,更怕这些人毛手毛脚弄坏:“放这儿,你出去吧。”
桃寿收回手,端了盏油灯过去,而后挑起帘子,瞧见门口站立着的男子,忙不迭的退开几步:“太太,大爷来了。”
郗氏见这个长子来,以为是为了谢氏不回来和要纳菡萏为妾的事,倒也是奇怪,好几日都不见那侍婢从微明院出来,本想差人去瞧瞧,但想想又算了。
林业绥抬脚进屋,扫向妇人时的墨黑眸子,毫无温情可言。
郗氏一心都在经书上,待谨慎合起,才有心思跟屋内的人说话:“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听雀枝说你前几日夜里喊了她身边的那个侍女去,谢氏也因此跟你闹性子离府了,既喜欢就聘为妾,谢氏再闹又能如何,她那么聪明一人,还敢犯七出?只别宠妾灭妻就是好的。”
林业绥徐步走到一旁的圈椅前,屈身坐下,掀起眼皮,出口反诘:“她是这么与太太说的?”
郗氏被这么反问一句,顿时也糊涂起来:“难不成不是?”
两人说了没两句,侍女端来一盏热汤。
林业绥垂下视线,捻着盏盖,听它与盏口碰撞出的清脆声:“太太要这么关心那个侍婢,可去问问我院子里的那些婆子,她们亲眼看着咽气的。”
咽气死了?
郗氏嗓子里瞬间像是被什么给堵塞住了:“你!”
去了书斋一趟的童官也收拾了套笔墨走进来,放在妇人旁边的高几上。
林业绥放下盏盖,缓声开口:“大舅父不是想要在我这儿为表弟谋个职位?高平郡正好空出个参军闲职,后日旬休结束,我便可安排下去,但还要有劳太太写信告诉舅父,他得拿郗七娘子的命来换,前日走的,月末大抵能到。”
随后,男子抬眼,黑眸犹如深渊,一字一句道:“我要舅父亲手杀。”
郗氏登时便窜站了起来,气血上头后,攥着佛珠,气得连跺了好几下脚:“你、你、你!你怎会如此没了人性,她是你表妹!”
林业绥漠视着眼前一切:“太太今日这话说与我听又有何用,谢氏生慧哥儿那日胎位不正,差点难产而亡,府里小厮婆子从辰时出去请,整日都请不来,太太可问过一句?那几个小厮婆子全部身亡,谢氏身边的侍女差点被奸杀,侥幸逃脱,追查三月,在敦煌郡抓到了一个,指认的便是太太侄女身边的侍婢。”
他淡扫过去,嗓音沉了下来:“我说这些不是让太太相信的,这封信太太写不写都无妨,官场内的手段不尽其数,倘要我这个差点丧妻丧子的人来亲自动手,便不仅一条命如此简单。”
郗氏是个念佛的人,要她亲自写这么一封信,无异是杀人,可她在权衡利弊之下后,自是明白不能因着一个人,让整个郗氏被拖累,因而重新坐下,把经书推至一旁,提笔蘸墨开始写,心里默念着是郗雀枝先造下恶业,此乃现世报,非她的业果。
颤颤巍巍写完后,童官去拿来给男子看。
“自缢?”林业绥瞧着纸上黑字,端起茶盏慢悠悠泼了下去,“太太莫不是听错了,我要的是父杀子。”
于郗氏而言,自缢已是要下阿鼻地狱的业果,听见男子还不满意,要看到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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