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婚事也是因我耽误。”
“回去睡吧。” 听见更声,男子转身离去,“明日记得去金吾卫。”
林卫铆见夜色已晚,嫂嫂必在等着兄长,不敢再多做打扰,便也作揖准备回东府去,后半句话又使得他停在原地,恭而有礼的应了声:“是。”
家风严苛,家族才能久盛。
玉藻端着铜盆从正屋出来,放在抄手游廊的凳板上后,弯腰拧干帕子,而后摊开晾在横杆上。
泼完水,正准备回耳房歇息,瞧见绥大爷从外面走进来,她故意开口提醒里面的人:“大爷。”
林业绥淡淡扫过一眼,未做理会,径直挑帘入内,走到里间,便见女子正在倚榻看书,纤纤柔荑支在下颔,长睫垂下,半遮明眸。
他心间松下口气,没去打搅,在榻几另一侧坐下,默默陪着。
当一刻半过去,女子的书也才只翻了两页时,便知她心中有事。
林业绥合起书,先开了口:“幼福没话要与我说吗?
前面虽喊了玉藻端来进来洗过面,可仍眼尾泛红,宝因不敢抬头,只是眨了下眼,莞尔一笑:“爷想让我说什么?”
“在兰台宫,我与你说过的。”林业绥见女子装作埋头苦读的样子,站起身,立在榻几前,拿金挑子拨弄了几下灯芯,语调带着几分强硬,“事情不说清楚,便会成心结。”
宝因以食指指腹抵在书页边沿,被烫伤的地方犹如利刃割过,虽疼,却也并非不能忍受,她轻松翻过这页纸,垂眸继续看书,做着贤惠体贴的妻子,浅浅笑意挂在唇角:“初八是五公主的忌日,贤淑妃想让我们前去怀安观祭拜,只是我如今难以爬上缈山,不能前往。爷若是要去,我明日便差人准备好需要的东西。”
灯花忽然爆开,滚烫的油脂溅了滴在男子手背。
林业绥冷下声:“你替我答应了?”
被油爆吸引了视线的宝因全然没注意到男子的问话,匆匆放下书,着急去拿来药膏给男子抹。
冰凉的触感,散及周围。
林业绥凝起语气:“幼福。”
男子的步步紧逼,使得宝因退无可退。
她敛好心绪,将太液池边贤淑妃的那些言外之意,全给精炼成了简单的一句话:“贤淑妃认为五公主才是爷的元配妻子,因为爷守了三年孝。”
清脆的一声,金挑子落在几上。
林业绥腕上青筋渐显,眸里结起一层薄冰:“我与五公主连六礼都不曾行过,林氏家谱与皇室世谱亦毫无记录,贤淑妃认为又能算什么?”
当年皇帝刚赐婚时,贤淑妃便哭闹不已,只觉将自己女儿嫁来没落世家,日后帮衬不上七大王,如今不过是瞧他逐渐起势,心中方才忿忿不平。
宝因喉间发出一声笑来:“我也不曾往心里去。”
“我与五公主不过是儿时见过一面,并无任何私情,婚约作废便各不牵扯,守孝只是因为你那时年纪尚小。”男子以手掌轻托着女子脑袋,指腹抚摩过女子鬓边,“而我大了你四岁。”
听到这些话,宝因也只是情绪平淡的收好药膏:“那爷要去吗?”
“我拒绝了陛下。”林业绥手上使了些力,要女子抬头看自己,“幼福,你呢?”
宝因被迫仰着头,婆娑泪眼就这么忽然曝露在男子目光之下,眼眶里的晶莹顺着眼角滑入鬓发:“我没答应贤淑妃。”
“告诉我。”林业绥拭去女子蓄在眼尾的泪珠,转而抹在女子的唇上,“幼福是如何拒绝的?”
“天下法师聚集怀安观说经,各方善信供奉香火,皆是五公主一人的,当初公主也因这桩婚事不能登仙,才有我来做公主的登仙石,如今淑妃再拿俗世之事烦乱,岂不是存了要使公主堕仙的心,我与夫君万万不敢做此孽事。”宝因乖顺的重复着当时与妇人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叙述给男子听,“去年九月初二代嫁事成,我与公主便是各走人仙道,只是碍于君臣,初八那日自会遣人代林府去上一柱香。”
林业绥听出最后那句话的弦外之音。
这柱香是代东西两府的人上的。
“不论是林业绥,或是林从安,都是你的丈夫。”男子轻轻抚着女子长颈,一字一句的在教她要学会占有,占有他这个人,“你不能把自己的丈夫推给别人,哪怕是已逝之人也不能。”
从没人教她要占有丈夫,身边人、无数圣贤书都教她要学会分享丈夫。
宝因不自觉的便想要垂头。
林业绥不允,两指抚弄着她耳垂。
宝因便用这双被泪水沁润过的杏眼,直勾勾的瞧着他,再说一句:“我困了。”
如此委屈可怜。
林业绥没法的吐口气,放过了她。
帐幔一层层的落下。
宝因半跪在卧床上,将最里面的薄纱幔塞进床褥下,又抬手拔了玉簪,放到枕头底下。
躺下后,随口问了句:“爷前面出去干什么了?”
“卫铆回坊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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