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珩,所以他们三人直接到了大厅,众人看到摄政王到来,纷纷上前拜见敬酒。
苏果好几次想趁乱溜走,陆则琰索性将她整个人按进了怀里,陆攸珩笑着摇摇头,独自拿了一樽酒瓶,推轮椅到了后院。
他曾来过卓府很多次,对这里当然无比熟悉。
站在庭院的入口,忽然体会到了近乡情更怯的感受,他有点害怕再踏进一步,怕回忆如水涌来。
“大,大世子?”
陆攸珩下意识偏过头,见到了熟悉的面孔,“香冬。”
“大世子,是奴婢,奴婢是香冬!奴婢听说大世子不记得事了,还以为”
香冬满眼通红的看着面前的大世子,她是陪赵音笙一起长大的丫鬟,自小也会端茶递水,能认出陆攸珩再正常不过。
陆攸珩一时放松,忘了要装作失忆,他敛起神情,“嗯,最近偶尔会想起一些。”
“那,有没有想起小姐?!”
“没有。”
香冬绞着衣角,闷着声失望:“哦。”
“对了,你怎么没有陪赵姑娘出嫁?”这般说来是挺奇怪,他好像上次也没见到香冬陪着笙儿,明明笙儿最是和这个丫鬟要好。
“小姐说,她最信任我,所以让我呆在府里守着后院,好好照料院子,就好像照顾她一样。”
“院子?”
“嗯,奴婢推您进去看看,或许您看了就会想起来了!”
陆攸珩没来得及拒绝,香冬走到他身后,将他推进了庭院,一眼望过去,扑面而来的是熟悉感。
每一件陈设,摆放,甚至连花种都和十年前他最后一次见到的一模一样。
当年,他站在这里答应赵音笙一定会回来。
“大世子,您走的时候还有海棠花开,那时您的,您的死讯传回来,小姐为了让这些花尽量不败,找工匠画了图纸,特意挖地坑取暖,日夜呵护。”
“后来赵家老爷逼嫁,小姐不得已才找摄政王劫轿虽然后来,后来小姐她常住摄政王府,但也会回来照料。”
陆攸珩慢慢自己推进花丛深处,这样的天气,即使有取暖,花儿开得也很一般,不过总算是有几分颜色。
他伸手扶起一朵。
香冬很执着:“大世子,您想起来了没。”
“没有。”
“为什么呢,您都能想起奴婢这种无关痛痒的人,也能想起您的亲弟弟,为什么偏偏不记得奴婢的小姐!”
香冬哭着跪在轮椅边,“小姐要去大漠了,只要您开口,她一定不会嫁,不会去大漠,奴婢求求您,哪怕假装想起来。”
她边哭边扯着男人的衣角:“小姐等了十年,等到个不记得她的人,她太苦了,太苦了啊!”
陆攸珩转过头,翻折衣袖,语气淡淡的:“我真的,不记得了,你先下去罢。”
香冬张着口哭到半中,看了他一眼,抹干了眼泪,“是,奴婢退下。”
陆攸珩坐在花从旁,指腹浮掠过花瓣。
他中的毒积年已入筋脉,身上时不时会有一阵痛感,这些日子他都不敢有大的情绪,深怕熬不过赵音笙的婚期,好在今日还能送嫁,看一眼她作新娘的模样。
习惯的疼痛慢慢从下肢爬上胸口,手臂很快就麻的没有知觉。
他不甚在意,手上始终捏着那支花。
“笙儿。”
“都以为我是圣人,为了报恩,不得不娶九娘。”
“不是的。”
陆攸珩偏头扯唇,无奈地轻笑了几声,“秦素棉那日替我诊治,说活不过今年的霜降,所以,我怎能,让你等了十年,才发现,等到的是一个死人。”
“你不知道,你很早就嫁给我了,在我心里,千千万万遍。”
“但是如果,如果有来生。”
陆攸珩额头沁出冷汗,心上撕扯比以往更剧烈,他闷哼一声,嘴角感觉滋出了液体,血腥气昭然,一滴滴血落在他的长袍,意识一点点抽离,在昏迷前,他好像听到赵音笙在喊他。
“陆攸珩!”
如果有来生,能不能真的,嫁给他一次。
◎她不选你怎么办◎
苏果跟着陆则琰冲到后院时, 看到陆攸珩已然几乎没有了意识,连续喊了他几声都得不到回应。
“陆攸珩!”
“王爷,我们快带世子去找我师父!”
苏果给大世子喂了一颗秦素棉交给她用以应急的补药, 焦急地抬头望向陆则琰,只见他迅速将人从轮椅上抱起, 阔步往外走, 旁人自是不敢阻拦,让出了宽阔的通道。
苏果起身要走, 手上不知被谁塞进了张纸条, 环顾四周却无人看她, 她猜到是陈安洛的人在与她传信, 姆妈还在他们那, 她本来也不可能与他们断了联系。
苏果此刻无心多想, 藏进袖袋后便上了回摄政王府的马车,陆则琰为了照顾陆攸珩,没有与她同乘,她落下纱帘,偷偷打开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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