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锋悻悻地,晓得陆则琰器重此人,好好说不是,犯不着这么吓他,不管如何他也是堂堂土司王子,竟然比不过陆则琰的一个奴才。
木锋掩去神色不悦,继续笑道:“既然王爷信他,那我也就当自己人。”
他和嫚雅对视了一眼,调整好语气,缓缓开口:“王爷,鄂西有大世子的消息。”
陆则琰倏地睁眸,从宝座上坐直身姿,冷声道:“你说什么,谁的消息。”
与此同时,若枫闪身飞快地站到木锋身后,绣春刀已然脱鞘,架在他的脖子上,脆弱鼓起的青筋的和锐利刀刃紧紧贴合,擦出一抹血丝。
嫚雅吓得话都说不出来,跳跑着躲开,站在了殿内大柱后,探出半副身子偷看。
木锋反而淡定许多,百兽祭匈奴使臣被杀一事,他很清楚陆则琰对他那个哥哥有多看重,不寻常的反应,反而是最寻常的。
木锋并不畏惧地对上陆则琰的目光,“王爷的哥哥,镇北王府大世子的消息。”
陆则琰凤眸凌厉,盯着他的当口,座椅扶柄差点被捏碎。
两人无声地对峙,陆则琰气势强横霸道,木锋数次就要招架不住后退,但他父王曾叮嘱再三,凭着摄政王对此人的在意程度,至少在他说清楚之前,他绝对无性命之虞。这个念头强撑着他扬起下颚,不往后退分毫。
终于。
“说。”
若枫收回刀,一阵风似的站回了陆则琰身侧,又成了那座没有表情的石雕。
木锋心下松了口气,是的,他赢了,和摄政王谈判,不输就是赢。
“王爷,大世子好好地活着,在鄂西的一个小村落里,至于他遭逢的事,父王还在查,有消息定然会传信过来。”说的模棱两可,显然还有后话。
“王爷,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鄂西山多水多,卓将军驻扎这么多年都摸不透,若是王爷贸然来寻人,恐怕反而会伤了大世子。”
陆则琰冷笑一声,“所以,你要威胁本王做甚么事。”
“王爷言重了。”
木锋朝着嫚雅招手,将人带至身边,“我们感念王爷对鄂西这些年的护翼,只想着送礼,怎么还会有多余的心思。”
“嫚雅虽只是我继妹,但鄂西族人不重世俗礼法,待她也称呼一句嫚雅公主,若是王爷收下她伺候,便是与我族结了你们中原常说的秦晋之好。”
嫚雅今日宫门口先被吓了次,方才又紧接着看到了刀光,现下安份地不得了,就只敢跟着木锋说的话,点头表心意。
陆则琰眼底酝起笑意,“本王还以为,你要卓岚山的兵力。”
“木锋岂敢,父王素来想与王爷多些联络,嫚雅是他最喜欢的女儿,送给王爷自是无上光荣。”
陆则琰撩起眼皮,多看了几眼嫚雅,“这么说,本王还赚了。”
木锋笑道:“王爷可是看得上嫚雅?”
陆则琰没有搭话,反问道:“陆攸珩是不是残了。”
木锋没想到他话锋突兀一转,又绕到了大世子身上,下意识地回道:“是。”
说完他才想起来自己不该那么早说,但提都提了,也没继续遮掩的必要,“一双腿筋骨齐断,以后都无可能站起来。”
木锋带人离开后,陆则琰方才还急切的神情忽然不复存在,懒懒地坐回了长榻。
若枫迎上前,“王爷,木锋待你不敬,属下可杀了他。”
陆则琰嘴边噙着若有似无的弧度,哪里还有方才的紧张感,“无碍,自以为是的蠢货。”
“若枟昨夜于不岁山取道西行,他传回的消息,你盯着点。”
“王爷放心。”
陆则琰极其少见地捻起瓷盘上摆放的一块白色芙蓉糕,看了半响又扔在了几上,“放过去了么。”
“是,宫里的人昨夜收到了王爷的信,回宫前将东西放进了监栏院。”
阴天蔽日,加之秋日入夜早,才至哺时,已然似苍茫暮色。
苏果坐在砖地上,憋了一路的酸楚委屈宣泄了小半日,总算觉得心口不那么堵了。
她从膝盖上抬头,双眼哭得红肿,眼睛比以往瘦了一圈,眼皮却凸凸的肿成了两倍宽,丑乎乎的。
将冰凉的手覆在脸上横竖揉了揉,苏果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土,走到北华门门口时,被守门侍卫拦了下来。
守门侍卫是个愣头青,直剌剌道:“你是哪个宫的?怎么这时才回来,有牌没有。”
苏果这才想起来宫城都有门禁,她只顾自己情绪,没有随着大流在宫门开的时候进去,现在怎么办,她又没有出去的令牌。
“我是尚膳监的公公,百兽祭跟着回来的,方才,方才就没来得及”
“百兽祭的公公们早一个多时辰前都进去了,你呆门口做甚。”
“”
苏果正为难着,这时有人匆匆跑来,与那侍卫耳语了几句,侍卫皱着的眉立刻散开,“哦,原来是方总管的人,既然如此,这次就放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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