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案子……刘宴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陛下,京兆府报刘文昌案凶手已经投案。”他抬起头,“另夏侯小姐向京兆府告陆异之谋害,因为都涉及墨徒,臣请三司将两案同会审。”
皇帝看着他,冷笑一声:“好啊,你敢审,朕就敢让你审。”
刘宴看着皇帝:“待臣审完这些案件,再请三司审臣藏匿墨徒案。”说罢重重叩首。
……
……
刘宴退了出去,皇帝在书案后抬手按了按额头,阴沉的脸色也掩不住疲惫。
“陛下。”内侍跪下声音哀求,“您真要休息了,不能再熬着了。”
皇帝默然一刻:“让霍莲进来。”
内侍有些惊讶,以往霍莲犯错在外边跪着,陛下是不理会的,反正跪也是跪给其他人看的,跪得差不多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怎么这才跪了一会儿,皇帝就要叫进来了?
内侍不敢耽搁立刻去外边传,霍莲听了也没有迟疑,起身走进来,然后在殿内跪下,一言不发。
皇帝看着他问:“你不请罪吗?”
霍莲道:“臣知道自己的罪,臣会自行了断,不用再说出来。”
皇帝冷笑一声:“你厉害啊,有罪没罪都是你自己的事,与朕无关。”
霍莲垂目道:“那些前尘往事,本就与陛下无关,陛下已经承受了失去亲人的痛苦,还要承受真真假假对错的纷乱,您虽然是天子,但对您也太不公平。”
皇帝看着桌案上堆积的奏章,神情微微怅然:“我也没想过要当这个天子。”
的确没想过。
因为没资格想。
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但那个亲人突然离去了,另一个亲人成了谋逆,这天大的机运就落在他的身上。
这叫什么?天命所在……
皇帝站在桌案后神情变幻。
“霍莲。”他唤。
霍莲抬起头。
皇帝看着他:“你明知真相,这么多年在朕身边,可有怨言?”
霍莲摇头:“当年义父让我动手,告诉我,我做的是保国泰民安,是忠君爱国,后来我在陛下跟前亦是如此,我做的都是正确的事,毫无怨言,心甘情愿。”
他看着皇帝。
“臣的义父的确有罪,罪当该罚,天经地义,臣从无怨恨。”
“这一次,我说出这些旧事,也是不想让陛下被蒙蔽,做出正确的决断。”
皇帝看着他一刻,点点头:“你说得对,有罪当罚,梁八子,你想朕如何罚你?”
霍莲俯身:“臣请陛下罚臣,领北海军。”
皇帝的眼微微瞪大,发出呵一声。
不待皇帝说话,霍莲再次抬头,看着皇帝:“臣请陛下让霍莲领北海军。”
他的双眸黝黑,有些吓人。
皇帝犹自记得当初这少年人拎着梁寺的头颅站在皇宫大殿里,他当时作为在偏殿无所事事的又唯一的皇子叫过来,陡然看到这场面,对上那少年幽黑的双眼,真是被吓到了。
那一双眼里没有人性,没有欲望,唯有翻滚的戾气,一旦对视,宛如能将你卷入深海不见天日。
以至于这么多年了,他从不敢看霍莲的眼……现在么,皇帝看着霍莲,那幽深的双眼里没有了戾气,唯有平静,如潭水能看到倒影。
“臣不是梁八子。”霍莲跪着向前一步,看着皇帝,“臣是陛下的,霍莲。”
皇帝看他一刻,轻叹一声,握在身侧的手松开。
“朕自有定夺。”他淡淡说,“你且退下吧。”
……
……
皇帝去歇息了,皇城并没有陷入安静,京城还在一如既往地热闹。
进出城池的人马络绎不绝。
一匹黑马一个黑衣人从城门疾驰而过,速度之快,城门卫都没有看清。
“什么人?”
“好像是都察司的衣袍。”
听到这个城门卫顿时不再问了,都察司么,当没看到就行了。
西山下的村落里,积雪已经融化,村路上有些泥泞,但丝毫没有影响马蹄的速度,在村口蹲着打盹的老汉,在马蹄声传来前就睁开眼,眯起眼,待人近前,倒也没有阻拦,只摆摆手。
“马匹不可进村。”他说,再看了眼霍莲腰里的刀,“兵器不可进。”
霍莲没有说话将刀摘下来挂在马背上,大步向内走去。
站在院门前,他的脚步微顿,似乎轻轻吸口气,才推门进去了。
院子里人不多,一个女童蹲在屋檐下熬药,看到他抬手打招呼“霍都督来了。”
霍莲还记得这个在北境见过的女童,点点头。
陈十从室内走出来,看着霍莲撇撇嘴。
“她怎么样?”霍莲问。
“还好啦,真有事,这么久霍都督来问也晚了。”陈十说。
霍莲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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