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罪伏法?哄小孩子呢?张元呵一笑:“那先前为什么不认罪伏法?”
七星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张元问:“张参军会秉公执法吗?”
张元冷笑:“本参军从不放过有罪之人,也不会冤枉无辜,有法必依,违法必究。”
“我相信张参军是这样的人,但先前你做不到。”七星说,“那时候抓了滚地龙,你们官府根本就不会真的审问,单凭一个墨徒身份,他就罪该万死。”
说到这里看着张元。
“不会有明察前因后果,明辨法条量刑定罪。”
“而且那时候我们也的确无话可说可辩。”
那时候,的确,提到滚地龙是墨徒身份,府尹根本就不让管了,让递交都察司,死活与他们京兆府无关,至于刘文昌案也就此了结,有什么可查的,墨徒凶犯杀个人很正常,张元觉得被干粮一噎,抓起水囊喝了口。
“现在又有什么不同?”他冷冷说,“墨徒一样罪该死。”
七星说:“现在当然不同了,从那时候到现在我做了很多事,也知道了一些事,现在的我有话可说有理可辨。”说到这里又一笑,“而且现在就算是墨徒,官府也不能随便就定罪了事。”
她说着看向一旁安安静静的车。
张元随着她视线看去,这辆车里装的是陆异之的尸首。
陆异之啊,虽然曾经和刘文昌一样,是个太学生,但现在陆异之死了,可不是京兆府能过问的。
……
……
急报送到京城的时候,皇帝刚下了早朝,准备在小朝会之前和重臣们一起用早膳,冬日的朝殿内君臣乐融融。
就在皇帝刚端起碗,太监和禁卫首领颤抖着将信报递来。
看着信上的密急两字,皇帝一开始还不在意,端着碗让太监打开看过去,才看一眼,就愣住了,下一刻将手中的碗砸在地上。
“荒唐!”
“可恶!”
陡然的声音让殿内的朝臣们大惊,旋即而来是皇帝的破口大骂,不止破口大骂,皇帝还站了起来,来回踱步,又抓住桌案,一副要把桌案掀翻的样子。
皇帝的脸色非常愤怒,是朝臣们从未见过的。
皇帝非常擅长隐藏情绪,喜怒不可测,这还是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真愤怒。
“陛下息怒——”他们纷纷跪地请罪。
“陛下出了何事?”也有人急问。
皇帝抓着手中的信报,又怒又气又怕:“陆异之,陆异之死了!”
这话让在场的朝臣们大惊,刘宴更是上前一步。
“他怎么死的!”他急问。
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大,似乎在质问皇帝,这无疑是君前失礼。
但皇帝没有在意,其他朝臣也顾不得在意,因为皇帝又说出一句话。
“陆异之,是墨徒。”
殿内瞬时一凝,死一般安静,旋即喧哗。
“怎么可能!”
在这一片喧哗中,原本上前一步的刘宴不再问了,脸色凝重沉沉,看着皇帝手中抓着的信纸。
前几天还送过消息说平安无事呢,怎么眨眼就出事了?
……
……
京兆府里官吏乱跑,府尹也没耐心在厅内端坐,扶着帽子跟在官吏身后跑。
“怎么回事?那张元送信回来说了?”
一个官吏被推出来回话:“是,他是送信说了,抓住了刘文昌案的嫌犯,让派人去接。”
当然,谁会理他,大家都想不起来刘文昌案是什么了。
没想到突然之间皇帝派人来了,气势汹汹说要接管刘文昌案,府尹这才知道。
“找到没?”
“那个刘文昌案收在哪里?”
“在咱们这里还是大理寺啊?”
说罢又骂张元。
“这死张元,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怎么又惊动陛下了?”
京兆府衙门一片忙乱,大街上亦是马蹄脚步嘈杂,一队队禁军在街上散开。
铜楼街现在也算有些人气,这时候也有不少行人,店铺也开了门,陡然见到气势汹汹的禁军都惊愕不已,待看这群兵卫来到一间店铺前,呼喝着撞开门,有兵卫冲进去,有从墙头翻进去,街上的人都吓坏了。
“闲杂人等勿动!”
“两边店铺也都围起来。”
为首的将官站在街上不断下令,兵卫们冲进去,很快又冲出来。
“大人,里面没人!”
“东西都还在,一个人都没有!”
为首的将官脸色铁青:“搜,继续搜,在京城里,天子脚下,这群墨徒胆大包天!”
两边店铺的伙计掌柜都被揪出来押在两边,听到这句话更震惊了。
墨徒?
什么意思?
许城玲珑坊里藏有墨徒?还是说整个玲珑坊里都是墨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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