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鉴于她做出如此出格的事,也为了给南部家一个交代,哪怕南部老伯爵直劝道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她还是被久生子爵逐出了华族的身份,不再受这一身份的庇护,也不再享受这一身份带来的种种好处。
子爵并不像对她失望,而是冷着脸对她说:“既然你觉得这个身份束缚你太多,那么就如你所愿。”
“你看看他愿不愿意娶一个已经失去华族身份还行事出格的女人。”
“你会看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的。”
所有人都知道菱川家想娶一位华族小姐来改善血统,且所有人都知道菱川家与久生家并不交好甚至还有些交恶。
还有许多人甚至在惋惜那位被逐出华族的爱世小姐,连被人玩弄了都不自知,但令人意外的是,菱川家那位大少爷依然愿意娶她。
有人问他,这久生小姐都已经不是华族的身份了,为何还要娶她?
而面对这种的询问,这位菱川少爷便会谦卑地说即便她已经没有了华族的身份,他也是依然配不上她的,是他太钦慕她,而她恰好愿意罢了。
不仅如此,哪怕久生家对他的态度无比傲慢甚至接近无礼,他不但愿意甚至还无怨无悔地支付久生子爵狮子大开口的巨额聘金。
于是有人便说,这可真是美貌动人心啊,就这样了依然能让财团大少对她如此死心塌地。
也有人说那可是富可敌国的菱川财团啊,有多少华族小姐其实自己也想嫁吧。
这久生小姐也真是,明明自己家里不缺钱,听闻连她的嫂嫂明莎子夫人都对她无比疼爱,为什么还要嫁这样的暴发户人家啊?
南部这般的家底厚实的百年贵族不好么?
没有人相信他们之间是真的有感情的。
……
在临回盛冈前,他去见了她一面。
在没有了华族身份的她,在出嫁前就和她的外婆一起住在东京一栋简单的房子里。
那时她气色好一些了,也愿意和他一起去喝一杯咖啡。
她穿着杏白色的菱格和服,简单又柔丽,一点都没有即将嫁入财阀应有的奢豪感。
那时他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他值得你做到这个地步?”
他真的很迷茫,又很疑惑,他和菱川到底差在了那里?
他甚至觉得当年的菱川比他更恶劣。
为什么?
“其实,一开始是我先主动接近他的。”
她抬眸对他笑了笑:“大概是带着一种报复的心态。”
“但后来发现,我们两人都是内心不安的人。”
“他对我说他只是个用金钱堆砌起来的人罢了,一旦没有了财富,他就什么都不是。”
“而我何尝又不是呢,除了这个外表和华族的身份,我又还剩什么,我不过也是一个用美丽堆砌起来的人而已。没有了这些,还能有人看见我么,还有人会喜欢我么。”
“财富和美丽都易逝,所以我们两人在一起正好。”
听到她的这些话,他的内心很酸涩,他大概就是她最怕的那类人吧。
之后,她靠在了椅子上笑道:“其实钱多得花不完也挺好的呀。”
“不过,比起花钱给我买那些奢侈品,他说若是我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他就用钱帮我摆平,说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呢,让我放心。”
“南部大人要是见到这般丑陋作恶的我,大概第一时间就将我扭送警察署了吧。”
南部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类似的话他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末了。
她自己都摇了摇头笑着说:“开了个玩笑,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于是。
在她和菱川举办婚礼之际,他坐上了回盛冈的列车。
……
列车蒸汽共鸣。
轻轻一个晃动,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睡着了。
报站员一路上摇着铃报着即将到站的站名:
“列车,即将到站东京。”
嗯?怎么是东京?他不是回盛冈么?
走出列车站,管家入以往一样早已在轿车边等待着他。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他都感觉自己是已经经历过的,比如将要发生什么,会发生什么,他都能猜到且猜准。
这太奇怪了。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他竟真的调查到了他的未婚妻在给平民家庭的孩子当家庭教师……
当他决定去藤原家找她谈一谈的时候,恰巧碰到了爱子夫人正急匆匆地准备往娘家赶,再见到他之后对他说现在爱世现在并不在这儿而在她娘家,下次再来吧。
说完,爱子夫人就坐车离开了。
见她如此,他有了不好的预感,于是也让司机送他到久生子爵府。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她和她父亲之间的激烈争吵,以及她父亲怒极打了她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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