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修源也痛心,自己从小疼爱的妹妹如今变成这样,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但如今再怎么反思都没用了。
“抱歉打扰了,爱世小姐该休息了,请诸位出来吧。”先前带他们过来的护士小姐端着医疗针具,敲了敲房门对他们说道,身后还跟着两位护士。
爱世在看到护士盘中的针管后脸色大变,不停地摇头后退,一直退到窗边,尖叫嘶喊着外婆快救她离开这里,这里有蛇要来吃她了。
诚夫人在修源有些强制的搀扶中走出房间,她不断回头望着爱世,直到护士将房门缓缓关上,她的心脏骤停了几拍,但也只能带着无奈和遗憾离开。
所有人都沉默着,但谁都没有想到,刚走出疗养院的大楼,身后就传来了爱世凄厉的尖叫声。
“不要,啊——”
接着他们抬头就看到爱世被人从高层的窗户里推落了下来。
最后。
庭院四周依然是生机盎然。
而爱世却躺在地上,睁大着双眼。
鲜红的血液自她身下源源不断地漫出。
最后,溢满了诚的记忆。
……
“爱世!”
诚倏的从梦中惊醒,立即从床褥上坐了起来,神情还有些恍惚。
天还没亮,室内还是青黑昏暗的。
诚的老侍女阿葵早已起来跪坐在素面拉门后,听到了她的响动,便用低沉的嗓音问:“夫人,又做噩梦了么?”
诚回过神后按了按眉间说没事,不用担心,问她今天是什么时候了。
葵说:“夫人,现在是宁治39年,二月二十七。”
“原来已经二月二十七了。”
“是的夫人,还有半个多月,屋外的樱花就要开了。”葵在门后笑了笑:“到时又可以和孩子们一起准备茶点赏樱了。”
诚也跟着抿了抿唇角,她最近总会问阿葵现在是什么时候,弄得葵以为她是因为上了年纪记忆开始衰退了,却不知她其实是以此来确证她的确是回到了过去,回到了爱世才六岁的那一年。
如果现在是真实的,那之前的她,应该就算是前世了吧。前世她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爱世躺在地上的模样。
她甚至都来不及知道是谁将她推落的。
前世,她从修源和爱子那里知道了爱世的确是因任性嫉妒做了很多错事,与很多人结了怨,推她的人也许就是那其中之一。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既然已经回到了现在,哪怕把爱世锁在自己身边都不能放任她最后再变成那个疯魔的模样,也不能再让别人有因此伤害她的机会。
一定都来得及的,她就是为了这个才回来的。
想到这里,她顿时觉得自己又充满了力量:“阿葵,准备一下,我们要去一趟东京。”
“是……是发生什么事了么,夫人?”
葵惊讶到冒失地直接推开了素面拉门,诚夫人最近反常的举动实在让她感到不安。
诚起身来到窗边,轻推开一扇窗,闭眼感受初春吹来的寒凉气息。
“我们要去东京接一个孩子了。”
……
宁治39年,三月十五。
阳光和暖,枝叶绿透,粉樱盛开。
今日,藤原侯爵家在庭院里举办盛大的赏樱宴,邀请了不少华族权贵一同前来观赏。
身着留袖和服的爱子夫人,已嫁进侯爵家半年。此时她正指挥着管家和侍女侍从们招待来来往往的客人。她那温柔端庄又不失气势的高贵姿态,很难让人联想到她不过十八岁而已。
离爱子夫人不远的一棵樱花树下,两位穿精致蕾丝洋装的贵妇人正端坐在洁白雕花的椅上,一边品茶一边小声私语。
其中一位穿着鹅黄色洋裙的贵妇划开自己手中的蕾丝折扇,挡住自己的鼻唇,微微侧身朝爱子所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对身旁的另一位夫人说道:“听说,浩一少爷与他的这位新娘非常恩爱呢。”
另一位夫人也打开自己的折扇靠了过去:“是啊,如今想想,她那出身平民的母亲能教导出这样优秀的女儿可真不容易。”
“喔,我还记得当初久生子爵为了娶那个身为平民的良子为妻,宣扬他们自由的爱情,闹得东京沸沸扬扬的,没想到时光流转,这么快他们的女儿就嫁到东京数一数二的侯爵家了呢。”
“所以说,权贵终究是权贵,平民啊是靠不住的,他现在还不是要通过女儿高攀来改善门庭。”
“我可不会让我儿子做这样的事,太丢脸了……据说,这位子爵大人还打算为他的长子订一位新贵人家的千金呢。”
“嗯?新贵人家的千金?”
“是啊,他们不是门庭日下缺银钱么,而那新贵人家的小姐缺华族名声,配在一起不是正好。”贵妇人带着一股不屑的傲慢摇着扇子说道。
“女儿得名儿子得利,这样一来他们一家倒是前程无忧了,运气好的话没准还能升爵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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