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燥烦闷的复习生活需要?调剂,这会儿的调侃起哄,就是高?三生的调味料,还?齁甜的那种。
涂然涨得满脸通红,如果此刻有体温计,她一定烧到爆表。
她赶忙拍开陈彻的手,从他怀里退出?去,低着头飞快往教?室外走,仿佛刚刚说不?愿意去医务室的人不?是她。
陈彻倒是从容,若无其事收回手,背在身后?,轻咳了声,板正地跟着走出?教?室。如果不?是他耳朵红得快滴血,他确实足够淡定。
涂然是低烧,还?用不?着挂水,只是在校医务室拿了退烧药。她没想到的是,这退烧药,为?她接下来的寒假,埋下巨大隐患。
期末考,涂然考得一塌糊涂。
是客观上的失误,她没注意退烧药有安眠的成分,在考试当天早上,感觉还?是有点头疼,以防万一就又吃了两颗退烧药。
原本前一晚就因为?咳嗽鼻塞没睡好,再吃点有安眠成分的药,她几乎是一边打瞌睡一边写考题。睡是坚持没有睡过去,但显然影响了考试状态,昏昏沉沉地考完试。
偏偏高?三的阅卷老?师们?,一个?个?改试卷快得像空中飞人,期末考出?分的速度出?奇快,几乎是考完回家的当晚,涂然就从班级群里得知了好几科的分数,第二天就拿到了总分,她甚至都没来记得自己先估分。
以往的月考,唐桂英都会问她的成绩,这次也不?例外。
也一如既往地,考得好除了一句“继续保持”就无其他表扬,考得差劲了,就迎来一顿询问和说教?。
过去每一次,涂然都会沉默地听?着,妈妈说什么就是什么,妈妈是为?她好,严厉点总是没错的。
这一次,或许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影响了情绪,又或是其他什么原因。涂然无端地想起简阳光的妈妈,想起简妈妈在听?到简阳光成绩吊车尾时的反应,想起简妈妈在简阳光厌学窝在家里时的态度。
头一回,涂然在母亲面前为?自己辩解,“我是因为?感冒了才没有考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还?不?如不?说。
她以为?母亲会关心自己,却不?知自己原来只是提供了另一个?被?说教?的切入点。
唐桂英只是问她,为?什么不?好好保暖?保重身体也是高?考的关键。
高?考高?考高?考,一切都是为?了高?考,好像她生下来就只是为?了高?考而存在,明明之前也没多关心她的学习。
厌烦。
这不?是涂然第一次对母亲产生的负面情绪,在十?一岁时,这样的情绪到达过一次顶端,所以她去跑当练习生,逃离这个?家。
涂然藏在身后?的手不?自觉攥紧,指甲深陷的掌心,泛起刺痛。
她像是一截被?控制的弹簧,被?母亲的双手一圈一圈往底端下压,好似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压变形。
屋外大雪纷飞,狂风拍打着玻璃窗,想要?冲破什么。她胃里翻腾着呕吐的欲望。
说教?终于停止,咔擦的声响,门被?离开的女人关上。
几乎是立刻,涂然冲进洗手间,跪在马桶边干呕,压抑的感觉化为?恶心,好像要?把?内脏都吐出?来,却什么都没有。就像她对母亲的期待。
视野模糊,酸楚从眼眶溢出?,像无法停止的河流。
她强撑着站起身,迈开沉重脚步,摇摇晃晃迈向洗手池。镜子里的女生,眼睛肿得无法被?忽视。
死一般寂静的洗手间,自来水像被?割破的颈动脉里的血,从水龙头喷涌而出?。
掌心接住冰凉的水,用力泼上脸颊,沾湿颊边的发丝,舒缓炙热的眼睛,似乎也能冷却在体内肆虐的烦躁。
可夺眶而出?的泪水,却仍旧滚烫。
水声哗啦啦地响,涂然双手撑在洗手池边,喉腔颤抖着压抑悲鸣。
她听?从爸爸的遗愿,无论如何也积极乐观,受再大的打击也让自己微笑,她努力地让自己快乐,时刻都快乐。
可是,好累。
听?话,顺从,做一个?快乐的人,都好累。
真的好累。
眼泪落入水中,了无踪迹。就像她这些年渐渐失去的自我。
涂然痛苦地弓着腰,疲倦感侵入四肢百骸。
二月初,高?三开了学。最后?一个?学期,已经?开始高?考倒计时,整个?年级的气氛都紧张。
月底就是百日誓师大会,屡次考年级第一的陈彻被?委托一个?重要?任务——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鉴于他有在演讲时胡言乱语的前科,杨高?戈特地额外再委托涂然,“给我盯着他把?稿子写正经?点,别再发疯。”
涂然尚且不?知陈彻以前发过什么疯,但更奇怪老?师为?什么要?让她盯着陈彻。她也好奇问了。
杨高?戈理所当然地说:“就你管得住他。”
涂然还?懵着,又见他笑,“难怪那小子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