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要派些人盯着离火谷。武器出了问题,恐怕苍隐谷的人不会放过离火谷,狗咬狗必起纷争,我们可坐收其成。”林风致又道。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离火谷恐难善终,你这法子够毒。”凌少歌戏道。
“毒吗?”林风致反问道,“他们和苍隐谷这样的亡命之徒合作时,便该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更何况,严慎还是那般阴险毒辣之辈,她不过是以毒攻毒,助严凡报了这个仇而已。
“毒,但是深得我心。”凌少歌看她的目光又更深了些,“我很喜欢……这样的你。”
他几乎可以想像,若有朝一日,她愿意到幽澜,与他携手并肩统领群魔,会是何等耀眼夺目的存在。若说从前他对她只是男女间的喜爱,那今日则在这份喜爱之上,又添欣赏之情。
她是上苍赐予他的,最好的道侣。
“说正事呢。”林风致闻及此语,瞥了眼凌少歌,只将他的话当作戏谑一笑而过,又道,“昆虚的计策,都已经向二位坦诚相告了,不知二位……”
顾清崖闻雅歌而知弦意,立刻便道:“关于苍隐谷,浮沧山这些年一直都在关注,亦有些准备,秋上神珠玉在前,那顾某也不藏着掖着了。”
语毕,他便将浮沧山收集的所有关于苍隐谷的消息,全盘托出,以便四人制定最终的计划。听完他的话,凌少歌方接话,与浮沧山相同,幽澜对于苍隐谷也自有消息。
两界互通有无,将消息一汇总,再梳理出细枝末节,等到正式商定对策,已是第三天夜晚。
“那就定下此计!祝我们旗开得胜,一举击溃苍隐!”林风致脸上毫无疲态,愈发精神,伸手在四人正中间。
凌少歌挑起了眉有些嫌弃,顾清崖看着她的爪子,有些疑惑,只有祁怀舟,用力握住她的手。被人抢先一步,凌少歌顾不上嫌弃这个孩子气的举动,面对林风致兴高采烈的神情,他无可拒绝,咬咬牙以掌覆在了祁怀舟手背之上,顾清崖这才看懂她的意思,微微一笑,亦将手牢牢盖在凌少歌手背上。
四掌相叠,盟约已成。
林风致开心极了,满脸的笑意,心中像有团火在燃烧。难以想像,三年前她还只是个混吃等死的小低修,三年后她却能成就属于自己的大业。
陪她闹完,顾清崖收回手,不动声色地凝结水珠,洗去手上让他不喜的触感,他转头望了望窗外。
诸事议定,已是天星满布的深夜,霜月高悬,照得阁外清晖一片。
“天色既晚,不如留宿一夜,天明再回吧。”凌少歌邀请林风致留下,“请你们喝酒。”
林风致望向祁怀舟,尚未答话之际,顾清崖已转身朝阁外走去,只抛下一句:“你们喝吧,我出去走走。”
待见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处,林风致才问向凌少歌:“他怎么了?”
明明商谈得很是让人血沸,怎么一眨眼功夫,顾清崖就像掉进冰窟窿似的?
凌少歌略作沉忖,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子夜已过,今日应是七月二十三。”林风致道。
这是个平平无奇的日子。
“那就难怪了。”凌少歌盯着门口,难得露出几分惋惜叹息,“七月二十三,是他的生辰。”
生辰?
林风致大感奇怪。
修士寿元绵长,活得久了连生辰是哪天兴许都不记得,谁会像凡人那样年年过寿?再说了,就算是过生辰,那也是高兴事,可顾清崖脸上可半点喜色皆无。
“你有所不知,这日是他生辰,也是他弟弟的生忌。”凌少歌见她面露疑惑,便开口解释,“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他有个孪生弟弟,同年同月生,不过已经死了,所以这日既是他的生辰,也是他弟弟的生忌。”
林风致愈发疑惑,试探般吐出一个名字:“顾清渊……”
凌少歌却是眉头一挑:“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你打听过他?”
“没,偶尔听人提起而已。”林风致忙摇头,编了个理由。
顾清崖的来历,在浮沧山虽非秘密,不过他离凡入道,兼之修行的年月已久,知道的人极少,再加上当年发生过的惨剧,也根本没人愿意提及,时间一长就成了讳莫如深的事。
她这个理由,别说凌少歌,就连祁怀舟都不信了,两人四眸,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林风致解释不清,只好讪笑两声,适时闭嘴。
屋外,霜月依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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