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道歉,一边又站了起来,朝着林风致认认真真的作了个长揖,林风致哪能受此礼,忙也起身阻止他行礼,只道:“严老谷主言重,是昆虚有过在先,怎怪你们?二公子快快请起,你我之间至多有些言语误会,说开了也就没事,大家都不必介怀才是。”
“上神宽厚,严凡佩服。”严凡这才再度微笑,重新落座,又取出一只木匣奉予林风致,只道是歉礼。
林风致垂眸望去,只看到木匣内装有一柄薄如蝉翼的柳叶小刀,刀刃寒冽,释放出一股霜雪般的凛冽冷意,刀把上刻着小小的“凡”字。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两眼,与祁怀舟交换了一个眼神。
两厢客气了片刻,林风致收下这件歉礼,不再推却。严凡见她收礼,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这才叹口气道:“不瞒上神,在下此番来此,还有个不情之请。”
“二公子但说无妨。”
“在下……想求贵宗的无垢赤明石,愿以三倍市价收购。”严凡放低姿态,又补充道,“我知道此前因为这批赤明石,你我两边闹得十分不快,还望上神能看在你我数十年交情的份上,匀出一些赤明石给我们,我们非常需要无垢赤明石。”
林风致早已猜到他的要求,虽无意外,脸上却仍露出惋惜为难的神情,道:“二公子,不是我们不想卖给你们,只是今年炼制的这批无垢赤明石早被订购一空,实在没有余货交给公子。”
“是我为难上神了。”严凡闻言失落垂眸,倒也没有强求。
二人便又随意聊了一番,严凡这才起身告辞,并没露出任何不满,林风致待他走到殿门时突然又开口:“二公子留步。”
严凡转头,见她从座上走下。
“诚如二公子所言,你我两宗数十载交情,离火谷照拂昆虚这么久,如今有难向昆虚开口,我自不能让你空手而归。”林风致朗声道,又向小啾示意。
小啾很快走到殿外,带进来几个抬着箱子的昆虚弟子。
“二公子,这里有一批无垢赤明石,原是昆虚宗库自留,以备不时之需,非作售卖所用。今日二公子既然向我开口,这批无垢赤明石,便匀给你们。”林风致道,又摆手打断他的话,续道,“只是数量所剩无几,就只余这三箱,希望二公子不要嫌弃。此前我们误了与贵谷的交易,严老谷主并没要我们付违约的灵石,如今这三箱无垢赤明石便赠于贵谷,分文不收,希望能解你们燃眉之急。”
严凡失望过后闻及此语,大喜过望,忙向她行礼道谢,被林风致扶起。严凡急着将这批赤明石带回离火谷,两人又聊了几句,他便匆匆离去。
目送严凡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外,一直沉默的祁怀舟这才踱到林风致身边。
“我以为你不会再向离火谷提供赤明石。”他道。
“我本来是不想给他们的。”林风致一边说,一边取出那柄柳叶小刀,在手里把玩着,“可我看到这把刀,我改主意了。”
她当然没有那么大度,阖宗上下都被人那样刁难冒犯,她还要装好人。
“这把刀怎么了?”祁怀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这是严凡自己炼制的武器。他这二公子在离火谷的日子恐怕十分不如意。”林风致转着小刀道。
如果离火谷真有诚意要来道歉,怎么会让严凡送出自己炼制的武器?更不可能让他一个二公子只身来到昆虚,俯低作小赔礼道歉?
这只有一种可能,严凡在家中毫无地位,想借此事在父亲面前立稳脚跟,所以才自降身份前来求石。像他这样能屈能伸的人,比起那狂妄自大的严越不知强出多少倍,又怎甘在家中受人轻视?
“我今日帮了他,兴许就能助他上位?他要能在离火谷有一席之地,岂不比严越独掌大权要好?宗门之间行走,我们不可能永远避开离火谷,再说了,离火谷掌握着九寰三成仙器买卖,万一日后我们也需要向他们采买灵器,有位与我们交好的谷主,对我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林风致仰起下巴道,“不过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世间没有永恒的朋友,自然也没有永恒的敌人。
再者论,昆虚要想壮大便要增加收入,势必要在外头大肆经营活动,他们不仅不能落人口实,还得树立口碑。今日之事传出去,外人只会觉得昆虚大度,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能稍稍改变昆虚那早已岌岌可危的形象。
故而,她改了主意。
“还是你看得长远,高瞻无瞩,祁某佩服。”祁怀舟夸道。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林风致被他夸开心了,俏颜生色,满目皆是光芒。
“所以,你可否为祁某解个惑?”祁怀舟微笑。
“你有什么不明之处,只管问。”林风致笑道。
“我想知道,这几日,你为何避着我?”祁怀舟问道。
“……”一句话,把林风致脸上的笑容问没。
憋了半天,她才道:“自己猜去。”
“你真要我猜?”祁怀舟一边反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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