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的时候,又洗了把手,出去把温着的小米粥端了进来,一勺一勺,小心的喂着。
正喂着,小婴儿又饿醒了,哇哇的哭喊着。
谷赛兰想去看看,叫裴素素拦着了。
她小声道:“别管,让我爸自己想办法去。”
裴长庆能有什么办法可想?
本来借奶就难如登天,大晚上的更是不可能了。
只得学着老太太的办法,用米汤和鸡蛋黄来喂。
好在闺女在家,不缺鸡蛋。
可是裴长庆年纪也大了,去厨房的时候,黑灯瞎火的没看清脚下的路,哎呦一声,崴了脚,摔了个跟头。
他挣扎了半天都爬不下来,只得对着窗户喊道:“二祥啊,你快醒醒啊,扶我一把。”
裴二祥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起床气又大,根本喊不醒的。
那姚红梅倒是醒了,下意识的便骂了一句:“喊什么喊,死人啦!”
裴长庆瞬间沉默了。
他还没老到不能动弹了,儿子儿媳就这么冷漠,等他真的老了,还能有他的好?
黑暗中的老头子,似乎终于清醒了过来,他忍不住去想,要是大志在家,肯定不会这么作践孩子,更不会这么作践老父老母。
哪怕是朱亚男,邋遢了点,但她也还是勤快的,从来没有故意不喂奶的时候。
裴长庆后悔啊,怎么就这么没脑子,把另外三个孝顺的儿子儿媳全都气跑了,如今他守着这老二一家,过的什么日子哦。
他好伤心,冬天的风呼呼的吹,眼中的泪刚冒出来就结了冰,哭都哭不痛快。
就在他被疼痛包围被伤心吞没的时候,身后的房门响了。
谷赛兰非要亲自出来看看,裴素素只好打着手电,给她披上了军大衣,扶着她出来了。
冷风中,到底是他的老妻和闺女把他扶了起来。
裴长庆羞愧的同时,也对一窗之隔的二儿子二儿媳心寒了。
裴素素扶着他进去检查了一下,老头子把腿摔骨折了,老年人本来就容易骨质疏松,这一摔可不得了。
裴素素给老头子处理了一下,还上了石膏,随后跟谷赛兰商量了一下,直接走了。
悄无声息,带走了老父老母,而不是先去把这对哥哥嫂子臭骂一顿痛打一顿,这是裴素素对这个哥哥最后的仁慈。
至于孩子,谷赛兰不忍心,还是说情,让裴素素带着了。
裴素素看在老母亲的面子上,把孩子一起带走了,正好袁朵朵也生了,让她帮忙奶一奶,坐月子的事就交给了谷赛兰。
裴长庆住进了两个继子的家里,心中有苦也有羞愧,但他一句也说不出口,只是一味的唉声叹气。
好在这边的几个儿子儿媳一向不跟老一辈啰嗦什么,哪怕他整日里长吁短叹,也没有人说他什么。
不过,他们这一走,可苦了姚红梅了,她虽然不用奶孩子了,可是她得坐月子啊,加上她这大冬天的排恶露,一不小心就弄得一床的血水,很快她就受不了,哭着闹着要裴二祥喊谷赛兰回来。
裴二祥倒是想喊呢,可惜裴大志收到消息特地赶了回来,把他揍了一顿。
他这才知道,老父老母是被他伤透了心离开了,老头子还骨折了,得好好养上一百天呢。
裴二祥无奈,只好去找姚红梅的娘家人帮忙,可是裴大志走之前,把这两口子的所作所为直接上报给了公社,现在全公社的人都对他们敬而远之,连姚红梅娘家也不想沾惹他们。
最后没办法,裴二祥只好自己伺候姚红梅坐月子。
才坚持了两个晚上他就受不了了。
他还要忙来年春播的事,干脆睡到了西房,跟姚红梅分床了。
姚红梅夜里被恶露湿醒,怎么也叫不醒裴二祥给她换褥子,气得她大冬天的爬起来,拎了一桶井水,把裴二祥给浇醒了。
妹妹是仙女(三更)
◎儿子,看,你小姑和妹妹是仙女◎
裴二祥好梦正酣, 忽然被兜头盖脸的冷水浇醒了。
他本来起床气就大,这些年看在姚红梅生了儿子的份上,会在看清吵醒他的人是姚红梅的时候克制一下, 可是最近他对姚红梅已经心烦意乱了,加上这大冬天的, 一桶水下来不被冻死也要剥层皮了。
裴二祥克制不住了, 气头上直接把姚红梅打了一顿。
打到一半的时候, 儿子醒了, 跑过来护着妈妈, 哭着喊着要打爸爸。
裴二祥这才清醒了过来。
他把身上的试衣服扒了, 换了身干净衣服,把姚红梅扶上床, 想道个歉, 说两句好听的话缓和一下。
结果姚红梅直接扇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他捂着脸, 忍了又忍, 才把火气压了下去。
他站了起来, 就这么出去了。
找来梯子, 翻去了隔壁裴大志家里, 总算是睡了个囫囵觉。
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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