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火车脱轨的时候,有一节车厢停的位置那么诡异,看来这小家伙的反应还真是迅速。
最后一关是什么,她不知道,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抱着卓彦,认真的打量着慕名已久的首都。
这里的行人,脸上都洋溢着自信和满足,这里的建筑,古朴与现代混杂,透着股庄重和肃穆。
这里的路很宽很宽,裴素素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宽的路,一时竟看得呆了。
就在她忘我的打量着沿途的风景时,车子停了下来。
系统的感叹号开始闪烁。
裴素素诧异的回头,看向了挡风玻璃前面。
但见前面的路口被堵得水泄不通,不是交通故事,而是警察在围捕一伙抢劫银行的亡命之徒。
裴素素知道这感叹号是因为什么了,等会儿估计会有枪zhan,也许还会有流弹飞过来。
她让师钧山赶紧后退,可是来不及了。
前方的对峙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时候,他们刚准备倒车,枪声便响了起来。
亡命之徒一枪打爆了他们的车胎,想要冲破警察的封锁,把裴素素等人绑了做人质。
第二枪响起,裴素素下意识弯腰,还好,劫匪离得远,打歪了。
劫匪恼羞成怒,再次把枪口对准了开车的师钧山,扣动了扳机。
这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裴素素迟钝的人类视觉里,居然也捕捉到了一丝金色的流光。
预想中的灾难并没有发生,甚至,那枚子弹直接在挡风玻璃前面停了下来,颓然的做了个自由落体,滚落在了地上。
发出铛的一声脆响,像是在嘲笑劫匪的愚蠢。
裴素素握紧了孩子的手,再看姑奶奶给的那串纯金珠串,果然连最后一颗也不见了。
而同一时间,开枪的劫匪也被警察击毙,剩下三个同伙见没了主心骨,只得缴械投降。
警察过来做了个例行的检查和记录,并安排拖车过来帮他们把车子送去车厂维修。
维修需要时间,可山塘那边的事儿必须争分夺秒。
于是最后一段路,众人选择了坐大巴。
赶到山塘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夏日的清晨,热得人嗓子冒火。
山塘市的大街小巷,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
上班的骑着二八大杠,时不时在路口捏一捏车铃铛。
上学的背着书包,三三两两,呼朋唤友。
偶尔有年轻的男人搀着怀孕的妻子,小心翼翼的往医院走去。
供销社的货车满载着新一天的物资,高高兴兴的在各个供销点停下,上货。
年迈的老头老太太们,结伴而行,要么在公园里扭秧歌,要么在旁边练五禽戏。
一切是那么的和谐,安宁,平凡和普通。
然而,几天后,这样稀松平常的平凡日子,将变成回不去的珍贵记忆。
工人们会失去赖以为生的厂子,养家糊口成为一个巨大的挑战。
学生们会失去纯真和欢闹的童年,那操场上的蓝天白云会变得遥不可及。
男人将无法安顿生产的妻子和嗷嗷待哺的孩子,医生们连给病人做手术都没了合适的场地。
供销社的货车将在撕扯断裂的道路上寸步难行,坍塌破败的供销社将无法再成为人们心心念念的圣地。
老人们的秧歌也扭不起来,五禽戏也会不合时宜,只有一首首悼亡的曲子,长长久久的弥漫在人们的心间。
这一切好像清晰的展现在裴素素的眼前,那样的逼真,那样的触目惊心。
断壁残垣里埋着的一小节肢体,凌乱废墟下掩盖着的最后一丝呼救……
无法顺利降生的新生命,无法瞑目的一个个鲜活的面容……
痛苦,悲伤,绝望,无助……
人类在天灾面前,真的很弱小,很无力。
想到这里,裴素素仿佛看到了一双双期待的眼睛。
她下意识打了个激灵。
她看向了旁边的袁朵朵,问道:“你看到了吗?”
袁朵朵也如梦初醒,她握住了裴素素的手:“看到了,是真的吗?”
“是,要是咱们什么都不做,刚才那些都会是真的。”裴素素赶紧整理了一下情绪,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她要对抗的其实不是天灾,而是人们的质疑,以及提前疏散百姓带来的巨大阻力。
好在,还有时间。
但是,陆大师既然不想泄露天机,怎么会把时间说得这么清楚这么具体呢?
难不成,他是在跟天道玩心眼。
那时间到底该怎么确定呢?
裴素素不知道。
她只能先找了个招待所,跟大家一起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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