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好奇:“敬戎的咳嗽不是好了吗,怎么不下来吃?”
“小裴给他做针灸巩固疗效呢,咱们先吃,给他们留两个菜就行。”景元夏是个很随和的婆婆,尤其是她跟这个儿媳妇共过患难,所以她对裴素素的心态,更像是一种似朋友似战友的心态。
而不像别人家婆婆,总要在儿媳妇面前颐指气使,找存在感。
老爷子也乐得看到她们婆媳感情好,吃完饭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要是再找两个小裴这样的孙媳就好了。”
那肯定是有点困难的,而且景元夏对大儿子二儿子非常了解,知道他们这辈子也没有什么大的追求,还是找两个相对普通些的比较好。
否则的话,两口子一个积极进取,一个只想躺平享受长辈的庇护,观念不和,迟早分崩离析。
所以,她笑着把老爷子的念头摁了下去:“他俩就算了,回头别害了人家姑娘。”
“瞧瞧,你这是亲妈说的话吗?”老爷子无奈,其实他也知道齐大非偶的道理,而这指的不只是门第家世的差别,还有两个人的眼界、见识,和上进心的高低。
他家两个大孙子确实配不上太好的姑娘,算了,找两个老实本分的回来好好过日子就行。
于是他叮嘱景元夏:“总之,别再拖着了,两个小子三十二了,同龄人的孩子都上小学了,他们连媳妇都没有,不像话。”
景元夏自己也有种责任未尽的感觉,于是第二天便张罗了起来。
正好端午放假,她组了个包粽子的小型聚会,让朋友把家里的女儿带过来凑凑热闹。
裴素素下来的时候,一楼已经全是人了。
倒也不全是生面孔,有几个前几天宴席上见过,其中一个还是在她上了楼梯时想把她叫下来吃饭的。
她毫不怀疑,要是当时师敬戎没有拦着,她一旦留下来,肯定要被刁难。
所以今天这个端午节,注定不容易熬过去。
不过她有师敬戎陪着,并不紧张,两口子依旧戴着口罩,下楼来帮忙。
景元夏看到他俩过来,高兴得合不拢嘴:“快快快,来见见妈的几个同事。”
景元夏因为被捕之后受了酷刑,情绪不太稳定,所以只找了个清闲的工作,在大学图书馆负责图书的借阅登记和归还。
虽然她两年前已经退休,但她跟学校里的这些同事依旧经常聚会。
她便热情的给裴素素介绍起来。
“这是王阿姨,教数学的。她女儿在棉纺厂工作,今年二十二。”
“这是毛阿姨,教俄语的,每次听她说俄语我就感觉在听鸟语,很好玩。她女儿在中学当老师,今年二十四。”
“这是薛阿姨,教化学的,她女儿跟她一样喜欢捣鼓那些瓶瓶罐罐,母女俩都在化学系当老师,这个你得叫姐姐,快三十了。”
“这是……”
裴素素一下要记这么多人,不得不认真对待。
所以她松开师敬戎,跟在景元夏后头,认真跟人打招呼寒暄。
走到一个食堂大妈面前的时候,裴素素一下就闻到了她身上的油腻味道。
这就是那个想刁难她的人,姓海,人称海大妈。
她居然认识裴素素。
裴素素不认识她,一问才知道,以前这个海大妈在她学校里做过食堂大妈,后来才来了现在的学校。
裴素素真的想不起来她是谁,只得含糊道:“原来是您啊,幸会幸会。”
海大妈看出来她在敷衍,便故意问道:“真认出来了?那你说说,我在哪个窗口打饭的?”
裴素素记不得,她上大学的时候很忙的,农学和医学两把抓,所以她不怎么去食堂,都在她小姨家吃。
面对这个问题,她只得选择一个讨巧的答案:“我同学袁朵朵您还记得吧,她经常跟我说,一食堂的海大妈人可好了,每次打饭都给她很多菜。我说那你以后要是来母校玩,记得请海大妈吃顿好的。其实我真的一直想跟您认识一下,不过我都是在我小姨家吃,很少去食堂,所以没什么机会见您一面呢。今天倒是巧了,这就叫人生何处不相逢。”
她把打饭窗口的问题规避掉了,还借同学之口说了海大妈的好处,至于是不是真的这么好,谁在乎,反正面场上过得去就行了。
海大妈果然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只好笑着说道:“袁朵朵啊,那我记得,这孩子嘴巴甜,回回见了我都打招呼。”
“是啊,朵朵性格好,我们都喜欢跟她玩儿。”裴素素看向海大妈旁边的女人,瞧着二十七八岁,五官倒是不错,就是被一脸的雀斑拖累了。
海大妈肯定是不服气,所以想让自己女儿也来争取争取。
果然,海大妈话锋一转:“那你还记得我家小雨吧?她经常来帮我打饭的,现在在缫丝厂做车间工人。”
裴素素不记得,但还是客套了一下:“小雨姐姐越来越漂亮了,海大妈好福气。”
这话海大妈爱听,她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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