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陈敬戎,像一条毒蛇在吐气:“一九四六年,景元夏被捕,遭受酷刑,供出了大量革命党员的名字和地址。这件事你还不知道吧?我手里有证据,可以让师家全部被下放,永远在牛棚里熏大粪!我数到三,让他们停下来,要不然,老五的亲爹亲妈,下半辈子就只能吃牛粪睡牛棚了。”
“你果然藏了后手。”陈敬军不动声色地看着老陈,怪不得他看起来不是那么着急,原来,杀招在这里。
这世道本就有人喜欢诬告,要是老陈手里的证据真的有份量,哪怕是伪造的,也足以让师家家破人亡,毕竟,诬告是一些人上位的捷径,只要有这个由头,哪怕是假的,那群人也会不遗余力证明是真的。
这一瞬间,陈敬军开始怀疑他叫了三十几年的爸妈,会不会是敌特分子。
这是非常有可能的,正常人不会这么丧心病狂,也不会拿一个饱受酷刑的老革命出来当靶子。
陈敬军喊住了老畜生:“让他们停下。”
为了老五一家,也为了彻底搞清楚老陈两口子到底是何方妖孽,陈敬军必须这么做。
老畜生不高兴,走过来拉着陈敬军出去说话。
“你真信他?万一他是诈你的呢?”老畜生急死了,他还没砸够呢。
陈敬军摇了摇头:“不管是不是诈我的,宁可信其有。你的消息渠道多,人脉也比我广,你赶紧回去调查,到底有没有这回事。我留在这里盯着他,想办法把他说的证据找出来销毁。”
“这么一说的话,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儿。”老畜生捏了捏胡须,高深莫测的眯着眼,“我好像听说,当初景元夏俘虏过一批反dong派,里头有一个伪造高手,他家是祖传的手艺,清廷没有垮台的时候,他们就以伪造的古玩字画为生。清廷垮台之后就不清楚了。我去查查那个高手叫什么,顺着这条线,说不定有收获。”
“没错,如果只是重男轻女而调换儿子,虽然也能解释得通,但我总觉得动机不够充足,但如果是寻仇的话,那就合理多了。因为是寻仇,所以要让这些孩子认贼作父,养在跟前,留着给亲生父母致命一击。那你呢?你有什么仇家吗?”陈敬军还没有改口,别扭。
老畜生想了想,颇为骄傲的说道:“那可多了去了,三天三夜也想不完啊!”
陈敬军头疼,只得叮嘱他:“赶紧把人弄走,到了外头,咬死了跟我不认识。别人问起,你就说寻仇找错地方了,也赔过钱了,钱给了陈老二。”
“为什么是陈老二?”老畜生不理解,那个黑倭瓜,真难看,还有一脸的水泡,恶心。
陈敬军直勾勾的盯着老畜生,不说话,他有点怀疑,老畜是不是故意装傻。
老畜生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也对,陈老二已经背叛了陈家,就算真的收到了赔偿的钱款,也不愿意拿出来,这件事是完全逻辑自洽的。所以他们明明没给钱,却可以说给过了,再把这火引到陈老二身上,让其他几个人找他闹去。
老畜生笑了笑,拍了拍陈敬军的肩膀:“好,像我的种。”
“可是二狗跟我说,你早就抛妻弃女,老婆换了五六个。就算我当初没到陈家来,我也未必有好日子过。你要是真想认回孙子孙女,最好想清楚该怎么跟我解释。”陈敬军推开了老畜生,进院子善后。
老畜生脸上的笑意凝固,他讪讪的搓了搓自己那张老脸,跟进去赔笑脸:“那都是我的错,我回去就给你妈赔礼道歉。”
“那你快去,只有她点头了,我才会认你,孩子也才会认爷爷,你听懂了吗?”陈敬军依旧讲究原则,他看着一双好奇的儿女,并没有跟他们介绍这个奇怪的老头儿。
一会儿凶神恶煞的,一会儿又上赶着赔笑脸,老东西。
老畜生不生气,从兜里掏出两把钞票塞给了两个孩子,随后一声令下,招呼打手们离开。
于是,在陈家宗亲收到消息赶过来帮忙的时候,却见陈家院子里一片和谐融洽,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只有那些歪歪扭扭的坏桌子烂板凳,提醒着陈家族人,这里好像刚刚真的进了蝗虫。
中午,武装部长终于姗姗来迟,这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昨天他高烧住院去了,没能过来,今天烧退了,第一时间来看望师震。
师震刚醒,师翱已经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他没说什么,只是安静的起床,让师翱带他去裴家修养。
此时他正在慢条斯理的喝汤。
看到这张略有几分熟悉的脸盘子,师震强撑着坐直了:“你就是周阿福的儿子吧?劳驾,我有急事找你老子,帮我给他打个电话给他,就说当初逃跑的秃鹫组织有线索了。”
作者有话说:
姑奶奶弄死你(二更)
◎你踏马的,居然是假货!姑奶奶弄死你!◎
裴素素蹲在厨房里熬药。
她去抓了点中药回来, 给师震强心安神。
一边给火炉子打扇子,一边跟金闪闪核对搜罗来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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