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轻的低笑了一声。
他竟然会相信她,这个女人惯会骗人,连他都骗过了。
他自问待人不算亲和,素来睚眦必报,对她,却破了例。
从第一次遇见她,到今日命太医救她,没有一样是按他平日里的行事来的。
沈菱歌……
他眯了眯眼睛,她竟有喘症么……
“大人,表姑娘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只怕不好根治啊!”
他想起太医的话,不觉皱了皱眉。
直到翌日一早小厮来侍奉他起身,陆庭之才发现自己一夜未眠。
他竟为了个女人一夜未眠么……呵!
他揉了揉眉心,再次睁开眼睛,他便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一双眸子烽火粲然。
外面有些轻微的响声,很快,便有小厮端着茶盏走了进来。
陆庭之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道:“外面为何聒噪?”
那小厮被他吓得冷汗涔涔,道:“方才老太太房里的人来说,今日沈家那位表姑娘身子不适,今日不去请安了……”
他说着,抬头看向陆庭之,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情绪。可陆庭之惯常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看不出什么,反而胆颤了颤,道:“小的们便议论了几句。”
“全院上下各去领二十板子。”
“大公子?”那小厮瘫倒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这院子里的小厮都是跟了陆庭之多年的,陆庭之为人虽冷酷,待他们倒很是体恤,这么多年,别说是挨打,就是领家法的时候也很少。
二十板子……这怕不是要打断气的!
“嗯?若是二十板子不够……”
陆庭之话音未落,那小厮已急急谢了恩,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
还不跑?二十板子还能拼一拼身体底子,本支援由蔻蔻群一乌尔而七五二八一整理若是再加,只怕当真鬼门关见了。偏生陆庭之是个说一不二的,他定下来的事,就算旁人求破了头也没半分用处。
这档口,周临风走了进来,他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跑出去的小厮,行礼道:“大人,马已备好了,随时可以动身。”
“不急。”陆庭之说着,站起身来,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大人?”周临风不敢再问,只是摇了摇头。
不同于以往的欢声笑语,今日陆老夫人房里格外安静。
陆庭之坐在陆老夫人近旁的位置上,颇认真的啜着手中的茶,好像全然没有注意到今日气氛的不同是因为自己。
陆老夫人倒是很高兴陆庭之能来向她请安,连面色也比往日里红润了几分,道:“庭之是个有孝心的,这孝心有没有原也不在请安这里。你若是忙,就不用日日来了,只差小厮传个话便是。”
陆庭之淡淡道:“是。”
老夫人有些没趣,便看向苏纨和宋文清,道:“菱歌那丫头素来知礼,若非病得厉害,是不会不来的。你们可去瞧过了?”
苏纨和宋文清相视看了对方一眼,便由苏纨回道:“还未去呢,我们也是今日早起才得的消息。”
“菱歌怎么了?”陆辰安问道。
陆盈盈浅浅一笑,道:“二哥才知道吗?菱歌表姐昨日晚间晕倒了。”
“好端端的,怎会……”陆辰安话还没说完,便意识到自己问的太多了。他赶忙住了口,避过头去,和陆予礼说些旁的话。
老夫人咳嗽了一声,接着道:“可请了大夫去瞧病了?”
苏纨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陆庭之,见他不开口,便只得道:“昨日夜里便请过太医了,说是娘胎里带来的弱症,不要紧的。”
“太医?”老夫人赶忙看向陆庭之,道:“庭之,你看这……都是你二婶母不懂事,怎么竟去惊动了太医了!”
她说着,又看向苏纨,道:“不过是寻常病症,又是夜里,何苦去麻烦太医?便是我病了,也用不着请太医的。此事多有不便,以后断不可如此了!”
苏纨满腹委屈,又没地方说,只得想法子对付着应下来。
她正要开口,便听得陆庭之道:“没什么不便的。”
“庭之……”老夫人不安道:“你不必维护你二婶母……”
“是我命人去请的。”陆庭之淡淡开口。
老夫人听着,所有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众人看向陆庭之的神色也变幻了几次。
老夫人仔细打量着陆庭之,见他没什么多余的神色,半晌才道:“如此也好,如此也好。见你们表兄妹之间相互照拂着,我也就放心了。”
她说着,又嘱咐了沈淮序几句,让他好生照顾他姐姐。
老夫人说着,又看向苏纨,道:“今日你们本要去采买首饰、衣裳的,菱歌如今病着,想也是不能去的了。你们记得为她挑选些,别亏了她。”
苏纨笑着道:“媳妇们省得的。”
“若是得空,你们几个也去瞧瞧菱歌去。”老夫人说着,目光却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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